凌帝面色阴沉地看着大殿中央的那几个人,静默了一会儿,问裴琰:“军械走私案查了这么久,可有进展?”
裴琰道:“回禀陛下,昨晚,慕容白已经招供了,夙王殿下勾结慕容山庄,走私军械,又与越王结党营私,陷害郯王。”
裴琰呈上慕容白的证词,凌帝却未侧目半分,也未打开翻看,过了半晌,似是随口说道:“如此说来,军械走私案倒是可以结案了?”
殿中倏然一静。
凌云郯心中激荡,面上喜色难掩,朝臣亦是神情各异,唯有凌云夙意态淡然,如静海深湖一般,显然并未将眼前困境放在心上。
凌帝高坐在龙案后,扫视之间,将众人神态尽收眼底,却听裴琰说道:“臣以为,慕容白几次三番翻供,如此反复不定,他的证词并非完全可信,此案还不能定案。”
“事情再清楚不过,除了夙王,还有谁有如此能耐走私军械?”赵宗泽咄咄逼人,掠过一抹轻蔑的笑意,“殿下莫不是以为栽赃郯王,便能瞒天过海,便能只手遮天,欺瞒陛下吧?”
凌云夙清冷扫视过来,眼底是一片沉敛幽深的锐光,仿佛能洞彻人心,震得赵宗泽猛然僵住。
凌云夙道:“这些年,本王出征在外,若和慕容山庄勾结,那是谁与慕容白联系,又是怎么联系,裴大人,慕容白可有交代?”
裴琰淡声道:“说是殿下身边之人,主动联系的他。”
“可知是谁?”
“那人戴着面具,并不知是何人。”
“那如何确定是本王身边之人?”
“那人持有夙王府的令牌。”
赵宗泽闻言,脸上掠过一抹阴寒冷笑:“夙王还要再狡辩吗?”
凌云夙长眉轻挑,看似漫不经心,却凌然摄人:“本王若要走私军械,必要买通武备库,武备库隶属兵部,是赵大人管辖,难道赵大人也和本王勾结了不成?”
赵宗泽神色大变,立即道:“陛下,臣自任兵部尚书以来,一直尽忠职守,还望陛下明察。”
凌帝眯着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殿中暗涌波动,神情幽冷莫测:“你们一个个的,都说自己忠心可鉴,却当着朕的面兴风作浪,这就是你们的忠心?”凌帝脸上怒气骤寒,高声骂道,“朕看你们分明是想借朕之手铲除异己。”
“臣等知罪,请陛下降罪。”百官悚然大惊,乌压压地跪了一地。
凌帝把那些供词往朝臣面前一掷:“一个案子查了这么久毫无进展,朕要你们何用?”
朝臣噤若寒蝉,一连声的请罪。
凌云夙目中淡静,拱手道:“父皇息怒,既然此事与儿臣有关,儿臣责无旁贷,愿与大理寺一起查个清楚明白。”
凌帝冷冷哼了一声,深沉的目光往他身上一掠:“即日起,夙王禁足王府,闭门思过,若无旨意,不得出府半步。”
眸中锋锐转瞬即逝,凌云夙垂眸道:“儿臣遵旨。”
凌帝将凌云夙幽禁在夙王府,既没说治罪,亦没有下旨彻查,君心似海,深不可测,朝臣越发谨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