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寂静,廊外树荫浓密,偶尔有一两声稀疏的蝉鸣声。
容九躺在廊下的藤椅上晒太阳,暖风和煦,吹得人困倦不已,她闭着眼,从旁边的案几上,随手拿了一卷书盖在脸上。
凌云夙回来的时候已近黄昏,他从院外进来,便看见她在廊下打盹,原本盖在脸上的书卷,不知何时掉在地上,斜阳余晖笼在身上,衬得她眉目盈盈,沉静安恬。
廊下风起,凌云夙脱下外袍盖在她身上,她忽然醒了,看见是他,便笑了:“你回来了。”
凌云夙捡起掉落在地的书卷,低头看着她,轻声笑道:“看起来气色不错。”
容九微微一笑:“还要多谢夙王每日好吃好喝地养着我。”
凌云夙拉了一张藤椅坐下,也笑道:“不过是多个人而已,本王养得起。”
这时,凌七端着一盘芒果过来,凌云夙夹了一块放她碗里。
“多谢夙王。”容九执筷,低头浅尝,随后抬头问道,“发生何事了,高公公为何率禁军前来召你入宫?”
“母后伪造书函,构陷我通敌叛国。”
声音温温凉凉,听起来淡冷无波,容九的心里却是微微一震,凌云豫不惜求死,竟是为了今日,凌云夙既能安然归来,想来夜皇后的谋算落空了。
容九静默了片刻,问道:“陛下信了吗?”
“论权术,母后不及父皇,父皇未必全信,但父皇的心思向来难测,此番,虽是我与母后博弈,但父皇也是执棋之人。”
容九眉头微蹙,凝着一抹忧色:“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你,勾结凤卫,残害手足,通敌叛国,这一桩桩罪名,不论哪一条都能置你于死地。”
凌云夙目光落在她眉间,眸中带笑:“我若连这点风浪都经受不住,又如何成为万人敬仰的战神?”
“看来你心中早有对策。”
“萧青然是太子詹事,擅长临摹书法,那封书函一定是他所为,看来,母后找上他了。”
“不知太子如何看待此事?”
“二哥向来厌恶朝堂争斗,此事,他不会插手。”
“你为何如此肯定?”容九讶异地看着他。
“众兄弟当中,大哥性子阴沉,不喜与我们来往,六哥自小病弱,深居王府,也鲜少与我们来往,五哥清雅温和,最是好讲话,却不如二哥平易近人。”凌云夙看向远处长空,忆起往昔,嘴角轻轻扬起,“二哥对我们兄弟几人向来纵容,很是维护,小时候,我们常常闯祸,都是二哥替我们受罚。”
“如此说来,太子殿下对你们倒是兄弟情深,可在铲除你之前,皇后娘娘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太子殿下夹在当中,只怕很多事情,他也难以掌控。”
“思虑太重,不利于养伤,我既知母后手段,便自有法子自证清白。”凌云夙扭头看他,清朗笑道。
“那就好。”
容九扬起唇角,笑意舒缓,凌云夙看她喜欢吃,又夹了块芒果给她。
“殿下,不好了,”林纡突然疾步走来,神色凝重道:“萧青然带着一帮大臣,跪在含元殿前,跪求陛下处置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