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七脚底生风,急奔而来,却终究晚了一步,数步之遥,却成了此生最难逾越的鸿沟。
他眼底充血,波澜惊天:“殿下!”
却在这时,一道凌厉寒光从他眼前越过,一支羽箭破空而来,以雷霆之势,将那支射向凌云夙的冷箭击落。
容九一边驾着马车疾奔而来,一边掷箭逼向刺客,长箭穿身而过,血溅如线,她伸手抓向凌云夙,再次驾车而去。
凌云夙挥开她的手,纵身要掠下马车,却被容九死死攥住:“你不要命了!”
“他们是本王的兄弟,本王绝不能留他们孤身犯险。”
“林煜的禁军就在附近,很快就到,他们不会有事的。”
容九死死攥着凌云夙的手,生怕他掉转马车往回冲,要是半途遇上林煜,她这条小命就玩完了。
凌云夙看着握住他的那只手,柔软却有力,虽然满是血污,却是他见过的,最美的一只手。
凌云夙看了许久,微微偏开脸,道:“松手。”
容九看他神色,确定不会再冲回去,便依言松开他,专心驾着马车。山路崎岖,一路颠簸,她身上伤口裂开,已经干涸的血迹又重新洇染开来。
凌云夙看着她苍白的脸,眼底闪过一抹幽深,紧紧盯着她的脸:“你那么怕死,为何又要回来?”
“见死不救,不是老子所为。”
凌云夙愣了一下,不知是因为这句话,还是那声“老子”,目光深深:“你就不怕我押你回大理寺吗?”
容九随意问道:“你会那么做吗?”
“若我执意如此,你会如何?”
她得到的资料上说,凌帝的皇子,郯王之阴险,太子之儒雅,湛王之温润,豫王之病弱,夙王之清冷。
凌云夙比传闻的,还要峻冷,她虽还没见过凌云郯,但想来,定是传言非虚,不然,越王怎么会沦为乱臣贼子?
不过也正好利用。
“我若回大理寺,你以为,郯王会如何?”容九侧首看着他,还未等他开口,便弯起唇角,笑着开口,“郯王阴险狡诈,必是咬定我有同党,我若是把你攀咬出来,郯王一定会很高兴的。”
凌云夙唇角微扬,略带一点嘲弄,冷声道:“满朝大臣皆言越王温雅谦和,与夜帝不同,没想到竟如此阴毒,你以为这样,本王就会受你胁迫吗?”
“你我如今同生共死,就算各不相干,又有几个人会相信?等回了帝都,只怕你舍不得我死了。”
凌云夙凛然道:“贪生怕死,不是本王的风格。”
西凌的朝局,她也了解了不少,不由道:“这么多年来,你带着玄甲军征战疆场,立功无数,可前些日子,西凌发兵攻打北燕,你身为玄甲军统帅,却赋闲在家,这满朝上下,容不下你的,只怕不止陛下一人。”
凌云夙目光陡然冷寒,神色清冷如玉。
容九又道:“你不怕死,可除了做这天下之主,你就只有死了。”
凌云夙笑了笑:“你救我果然是另有打算,若我于你没有半分利用价值,你还会回来救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