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脸色大变,手中的茶盏,差点打翻在案。
那滚烫的茶水倒出来,手指烫红了一片,萧若却仿佛感觉不到疼,那一瞬间的惊慌,也全都压了下来。
“我为何不能与萧家为敌?”
“若儿,你别忘了,你身上流着萧家的血,你也是萧家人。”
“你和姑母,利用我们母子,想要篡权夺位时,可有把我当萧家人?萧家背弃我们母子的时候,可有当我是萧家人?现在说我是萧家人,迟了!”
萧若情绪激动,猛地摔了手中的茶盏,字字句句,冷锐如刀锋。
萧丞相目光阴沉,盯紧了她,似有愠怒之色:“萧家是有负于你,但外敌当前,你怎么把刀,指向自己人?”
“时至今日,大哥还说这种话,不觉得可笑吗?自己人?”萧若突然觉得好笑,便当真冷笑出声,心里充斥着浓烈的恨意,“我在你和姑母眼里,不过是一颗棋子,是一块踏脚石,你们若有半分视我为骨血至亲,就不会如此待我,我今日还叫你一声大哥,等我走出萧家,你,还有姑母,都是我的敌人。”
萧丞相脸色十分不好,也动了怒:“容九如今下落不明,楚洵又远在秦州,正是你我联手,夺得帝位的最好时机,大势面前,岂容你犯糊涂?萧家生你养你,教你谋略手段,难道便是让你联合外人,对付萧家吗?”
“萧家教我谋略手段,是为了给萧家卖命,何来的恩情?”萧若恨声怒斥,继而,又转出一声嗤笑,“萧家行事,弃子永不再用,大哥此番与我联手,是当真被容九打压得毫无起势之力?还是觉得我萧若愚蠢无脑,还会任你利用?”
萧丞相气得面色铁青。
“知道我为什么宁愿被容九利用,也不愿与萧家联手吗?”萧若笑意萧索,悲戚道,“跟容九合作,永远不用担心她会过河拆桥,哪怕她要对付我,也是光明正大,坦荡磊落,不像萧家,利用的时候,还不忘在背后捅刀子。”
萧丞相看她心意已决,心中怒意翻腾。
萧若也不愿多说,起身要走,萧玉突然冲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香囊,煞白带青的脸上,神情复杂,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姑母,是你和宁王害死了二哥,是不是?”
萧玉质问萧若,声音里,甚至都带了一丝颤抖,似是在压抑什么。
萧丞相脸色倏忽大变,胸口血气翻涌而上,不知是惊,还是怒。
萧若看着萧玉手里的香囊,惊得脱口道:“你怎么会有这个香囊?”
容九让人散布消息,这个香囊,是暗卫从宁王府搜出来的。
前些日子,宁王日日戴在身上,可如今却锁在暗格里,萧玉想起容九在刑部大堂说的那些话,便拿去找慕容老爷子,结果证实,这香囊被毒药浸染过。
虽然早已了然于心,可亲口听到,萧玉的脸,更白了几分,只觉得心口处,撕裂般地疼,便有汹涌泪意,冲上眼眶。
“姑母是承认了,承认是你和宁王害死了二哥,你从小看着二哥长大,视他为亲生,你怎么狠得下心?姑母,你是我们的姑母,你怎么能下得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