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和楚洵同乘一辆马车去上朝,快到宫门口时,就看见宫门口前,百姓拉着横幅示威,讨伐声此起彼伏,声势气吞山河,那几个御史看见,都不敢下马车了,就怕又有人冲出来,泼他们一脸的粪。
容九掀起车帘,眼眶忽然涌上热意,神色动容:“七哥,我当初只是想利用他们而已。”
楚洵温声道:“这世上,最难把握的是人心,最赤诚的,也是人心,你用真心待人,他们自然用真心回报你。”
容九下了马车,百姓一看到她都围了上来:“公主,”
“当日,长安医馆开张的时候,我说过,我开医馆是为了救死扶伤,希望百姓有药可医,希望天下百姓一世长安,哪怕是最穷困的百姓,也不会因为没药治病,便活活断送一条性命。”
容九忽然哽咽了一下,满脸的愧色:“可这两日,我背弃了当日的誓言,是我辜负了大家的一片赤诚之心,容九在此,向大家赔罪。”
说罢,双手交叠平举至眉心,深深一揖。
百姓受宠若惊,连忙跪下,连呼:“公主使不得。”
容九神情露出一丝凛然:“日后,除非我死,否则,长安医馆永远不会再有闭门的一日,今日,我便是进宫向父皇请罪,大家快回去吧,医馆也好,酒铺也罢,从今日起,一切如常。”
百姓心情激荡,跪在宫门前,对着容九俯身叩拜:“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那几个御史听着百姓的山呼,眉心跳了跳,说什么进宫请罪,怕是要拿他们治罪了。
宫门外,停了不少的马车,那些大臣坐在马车里,脸上都露出了讳莫如深的神色。
这种拨动人心的手段,难怪她能一直立于不败之地,如此手段,如何能不让直臣敬服,佞臣惊颤。
百姓散了,大臣纷纷进宫上朝,宫门前发生的事情,早有人禀报给楚帝知道。
楚帝眉头一挑:“她这是要对御史台下手了?”
赵公公回道:“换掉几个不省心的,免得碍了陛下的眼,又惹陛下生气。”
赵公公只差再说一句,陛下,你闺女给你出气来了。
楚帝也知道那几个御史是晋王的人,自从太子被幽禁,晋王蹦跶得有点厉害,是该敲打敲打了。
即便太子被废,储君之位,也轮不到他,无德无勇又无谋。
早朝时,百官肃立,大殿上,容九静然而立,声音清清淡淡,可落在每个人的耳中,都格外的清晰。
“父皇,前几日,御史台弹劾儿臣居官营商,与民争利,儿臣不服,儿臣只是公主,并无官居要职,何来的居官营商?儿臣的铺子,是父皇所赠,这么多公主皇子,哪一个没有产业,他们偏偏弹劾儿臣,居心叵测,而且,儿臣的果酒,最贵不过十两银子一坛,何来的谋利?至于长安医馆,儿臣每日倒贴药材,何来的与民争利?御史台掌监察之事,却胡乱造谣,蒙蔽圣听,企图构陷儿臣,简直罪大恶极!”
群臣惊呆了。
御史台弹劾百官,没想到也有被弹劾的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