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如今被幽禁,晋王有了放手一搏的机会,魏家不会再扶持太子。
至于太师府,只怕要持观望的态度了。
到了楚王府,容九打着呵欠,从马车上下来,陵月迎了上来:“公主,吴家已经让人把消息传进宫了。”
吴贵人很快就会知道,事情出了岔子,一定会去找萧皇后。
容九吩咐道:“吴贵人若是去找萧皇后,让暗卫见机行事,然后把那个杀手送去京兆府。”
“是。”陵月领命退下。
楚洵见容九提着两坛桃花酿要进宫,忙劝道:“小九,你连番动作,会惹父皇猜忌的。”
容九笑道:“我心中有数,七哥放心。”
下朝后,楚帝一直沉着脸,赵公公在一旁小心地伺候着,看见容九来了,一张老脸立马堆满了笑容:“陛下,公主来了。”
楚帝头都不抬,容九把桃花酿搁到龙案上,拿了两个茶盏斟酒:“父皇这是生太子的气,还是生我的气?”
楚帝哼道:“别拿那些来哄朕,朕不想看到你。”
容九端着茶盏慢饮:“我不是来赔罪的,我是来陪父皇消愁的。”
楚帝抬眼看她:“醉红楼的事,与你全无关系?”
容九点头,悠悠地品着酒:“算计太子的,是太子妃和谢锦阳,我只是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晋王而已,那个刺客是晋王的手笔。”
“你倒是敢认。”
“是我做的,我一定认。”
容九饮尽一杯,又斟满了,端着茶盏,懒懒地靠在椅子里。
楚帝看着她一脸的倦色,神色缓了缓:“要是累了,就回去。”
“还不是怕父皇生闷气,把自个儿气坏了,父皇虽贵为一国之君,却连个陪你喝酒的人都没有,父皇可别糟蹋我一番心意。”
楚帝神情一动,端起龙案上的茶盏,颇为感慨地说了一句:“坐上这个位置,注定是个孤家寡人,这天底下,谁人在朕面前不是战战兢兢,朕享了至高无上了权势,也尝尽了人间的孤寂。”
“不是还有我吗?”容九倾身,端着酒盏,轻碰了一下他的,“我陪父皇借酒消愁,今日你我父女不醉不归。”
“小九,你为何不怕朕?”
“因为,我既不想算计父皇,也不想从父皇身上讨得什么好处,自然无需惶恐畏惧,天下人尊父皇为君,可在我眼里,父皇只是一个父亲。”
楚帝看着她,端详了她好一会儿,渐渐浮起了一抹幽深:“小九,整个天下,若说有谁值得朕防备,那个人,一定是你。”
容九饶有兴趣地问道:“不是萧家吗?”
“萧家的野心,摆在哪里,清清楚楚,可是你不同,朕看不透你,一个对朕无所求的人,才最难以掌控。”
容九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楚帝:“父皇知道帝王为何注定是孤家寡人吗?因为你们不信任何人。”
赵公公在一旁听得额头沁出微汗。
帝王从不信任何人,陛下宠着九公主,是因为九公主于江山社稷有益。
可哪一日,九公主要是有反心,陛下即便心有不舍,也会狠下杀手。
这便是皇家的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