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突然在他耳垂上,咬了一口,幽怨道:“相公一点也不热情。”
一抹欢愉的笑意,自他唇边扬起,沈丞贴着她的耳边,不满道:“阿九为了别的男人,命都可以不要,如今倒责怪为夫不够热情,这又是什么道理?阿九,你为他挡刀的时候,心里可想过为夫?”
要是解释不好,怕是过不去了。
美人相公虽是个醋坛,但也不至于蛮不讲理,只是心疼她,不爱惜自己罢了。
容九松开他,眸光一抬,正好撞进他的目光里,那目光深邃似海,荡着温柔轻波,深深地笼着她。
只是,看着那暗藏在眼底的惊惶忧虑,容九觉得心口上一片钝痛,好像被利刃划过。
倘若王二狗的匕首,真的刺中了她,他大概会疯吧。
“沈丞,对不起。”
容九扑进他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寝衣单薄,一滴灼热,烫进了心口里。
沈丞被她的眼泪,灼得心口发疼。
她向来喜欢喊他“相公”,娇俏的,恼怒的,讨好的,唯有动情时,才会唤他的名字。
她这一唤,情深至此,倒叫他心海生波,怜惜入骨。
沈丞柔声哄着她:“你唤楚王殿下一声大哥,他便是自己人,怎么能算是别的男人呢,我们都是一家人,是为夫不好,为夫小心眼,为夫爱吃醋,阿九不喜欢,为夫一定改。”
“不要改,”容九从他怀里,抬起头,“不许你改!”
眼底的水光,盈盈地,如一泓秋水,叫他心底微微一荡,越发柔软深情:“不改。”
“好涩,”温软的唇,轻柔地落在她脸上,沈丞心疼道,“日后,为夫再也不要叫你掉一滴眼泪。”
心底泛起丝丝涟漪,容九忽地闭上眼睫,沈丞眸光一深,低着声笑道:“阿九此态,倒像是在索吻。”
容九眼睫微颤,红着脸道:“那你吻不吻?”
“阿九邀约,为夫莫敢不从。”
沈丞含了一口汤药,喂进她口里,那样苦的一碗药,容九竟尝出了蜜糖的滋味。
一碗药喂得旖旎缠绵,沈丞听着她凌乱的喘息,笑意宠溺:“天亮了,快睡一会儿。”
容九紧紧地抱着他不放,软声撒娇道:“相公陪我。”
闻着她身上的药香,沈丞笑了笑,笑声慵懒,阖上眼眸:“睡吧。”
天光大亮,丝丝缕缕透进屋来,沈丞身子一动,侧身搂着她,为她遮了天光。
容九依偎着他,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安睡在他怀里。
等她睡沉了,沈丞睁开眼,贪恋地看着她清艳的睡颜,唇角笑意浅淡,却溺人。
这几日,风餐露宿,日夜兼程,其实早已倦极累极,却又舍不得睡。
屋里没有一丝声响,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的,慢慢连成了一线。
午后,容九醒来,一睁眼便看见他满目温柔,正专注地看着她。
“什么时候醒的?”
沈丞低眸看她,看她气色好了许多,脸颊微微染着淡绯,更添明艳,笑道:“刚醒。”
容九看着他眼下的青影,哪像是睡过的样子,却没有拆穿他,抬手抚上他的脸:“再睡会儿。”
沈丞看着她明净的眸光,想说陪她一起去药棚那边,终究还是淡笑着“嗯”了一声。
容九起身,等穿好衣服,回头看他时,他已睡得沉了。
俯身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轻轻地替他掖好被角,才退了出去。
刚出府衙门口,便见沐风纵马而来:“主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