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里恶臭阴冷,大夫瞧完伤势,上了药就走了。
吴员外气息奄奄,大夫都说撑不到秋后,吴有财心里怒火滔天,整张脸都扭曲起来,恨不得撕了容九。
大夫施了针,吴员外醒了过来,吊着一口气,怨毒道:“一定要将那个毒妇千刀万剐!”
吴有财两眼猩红,尽是浓烈的仇恨,狠戾道:“爹,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出这口恶气,容九这个贱人,害你至此,不将她千刀万剐,我誓不为人!”
吴员外紧紧抓着吴有财的手,指甲深深陷进他肉里,因为怒急攻心,猛地喷出一口血。
吴有财大惊:“爹,”
吴员外气若游丝,怨毒的声音满含恨意,咬牙切齿道:“那贱妇如此狠毒,害我到这番境地,哪怕倾吴家之力,也不能放过她,否则,岂不是让人嘲笑我吴家无能,连个小小的乡野贱妇都对付不了,如此奇耻大辱,不计任何代价,也要将那贱妇的狗命!”
吴有财被他抓得生疼,安抚道:“爹,你暂且忍耐一下,尽管好好养伤,其他事情,我自会处理妥当,等过了秋后,你还是咱们吴家的老太爷。”
吴员外扯到身上的伤口,倒抽一口冷气,心里更加痛恨容九。
吴有财从大牢里出来,先回了一趟吴家,然后递了帖子,请张县令到茶楼饮茶。
吴有财把一叠银票推到他面前:“我爹的事,还请张大人多费心。”
吴员外一把年纪,又被打得奄奄一息,连大夫都说时日无多,若是突然暴毙在大牢里,也不是不可能。
张县令知道吴有财的意图,找个死囚,将吴员外换出来,到时候就说暴毙,瞒人耳目。
但今时不同往日,张县令不想淌这浑水,更不想一个不慎,毁了仕途。
容九心机深沉,布的局,一环扣一环,谁知道她还有没有留后手,就等着抓他的把柄。
张县令不想冒这个险,将银票推了回去:“事已至此,我也无能为力。”
吴有财眼底闪过一抹阴郁:“张大人为何如此忌惮那个村妇?”
张县令喝着茶道:“她可不是一般的村妇,治天花,种牛痘,她是连陛下都称赞有加的神医,前些日子,更是救了七皇子,助七皇子查清琼州府私采金矿的案子。现在多少只眼睛,都盯着这桩案子,稍有不慎,不单是你们吴家会招来祸患,就是我,都乌纱难保。”
吴有财心中大震,神情顿时沉郁起来。
以为只是寻常村妇,没想到竟有如此手段,也难怪他爹轻敌,栽在了她手上。
如今风声正紧,张县令不想跟吴家多有攀扯,起身道:“本官还有公务要处理,先回县衙了,不过,吴老爷,本官奉劝你一句,这口恶气,你忍不下,也得忍下。”
吴有财目光阴郁,等张县令走后,将手中的茶碗,狠狠掷在地上,碎片四溅,满地狼藉。
张县令这个贪生怕死的孬种,收了他们吴家那么多好处,现在竟然要袖手旁观,简直可恨!
吴有财怒恨万分地回到吴家,看到花厅里,正在喝茶的中年男子,目光眯了一下,敛下脸上的阴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