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她满脸笑容地上楼来,陆母皱眉道:“敏敏,你送了好久啊……”
陆筱敏被问的心里发虚,哪敢说刚才场面,低头掩饰道:“他买了新车,挺漂亮的进口丰田佳美,比我爸处里那辆桑塔纳强多了,我就多看了会。然后他又硬塞给我一盒燕窝,说我最近脸色很差,让我好好补补。”
陆母想起了刚才的野山参:“他家看起来确实很有钱。”
“是他有钱。”
“这有区别么?”
“他父母做小生意的,场面不大。但他搞投机赚了好多钱,我估计能有千万身价了吧。”
“这么多?”常母吓了一跳,“那他怎么还来做钢材生意?”
“他自己不会去做,是交给父母做。他说投资虽然暴利,但很不可靠,说不定哪天就翻船了,所以他要想办法搞点资产,弄点实业,辛苦归辛苦,胜在稳妥。所以他赚钱后在钱塘、在上海都买了房子和写字楼,又买了车,还打算开钢贸公司……他开玩笑说万一投机失败,将来靠这些还有机会再翻本……他又没地方挪用。”
这“挪用”二字刺痛了陆父,他问道:“小常真只有大一?”
“我也不太相信,但确实如此,他比同龄人都老练得多。”陆筱敏道,“暑假里他围绕那篇论文做过专题讲解,我也去现场听了,水平很好,我一直当他是博士看的……”
“这么说起来,《改革月报》上那篇文章真是他写的,不是老程捉的刀……”陆父转头交代妻子:“这孩子将来估计能成气候,你能帮尽可能帮下,你反正退休了,比我少点顾忌。对了,明天我就出院,不能再住下去了。别人要是来问,就说我得了重感冒,怕引起心脏病并发才去医院检查,千万别说我住院。”
陆母点头:常天浩区区大一都知道搞投机很不稳妥有可能要翻船而未雨绸缪,高洋为什么就没这觉悟呢?
出院第二天,陆筱敏带着小虎去公园玩,她觉得最近自己的心态都影响到了儿子,经侦处的表舅上门来看望陆父,三人又说起离婚这件事。
陆母便把昨天常天浩讲述的情况又讲了一遍,听得对方连连皱眉。
“姐夫……”他对陆父道,“我本来今天还是想劝和的,但姐姐这么一说,我就不敢劝了。挪用300万公款可非同小可,虽然这次是还回去了,下次呢?我听筱敏说,这都是他第二次挪用了。这第一次还可以说是为朋友两肋插刀,第二次完全就是利令智昏了,这有了第一次、第二次,难保没有第三次、第四次,万一翻船可怎么办?不见得每个被挪用的客户都像小常这么好说话,也不见得每个人都有钢材铺可以当人情送啊……”
陆父点头:“我听着,你直说无妨……”
“本来高洋这性格,我觉得最好就是离开投机市场,干脆转行去做钢材生意,可他又玩女人又包小三,这钢材生意没做大罢了,这万一将来做大了……”表舅一脸摇头的表情,“我对筱敏和他的关系也不看好,钢材圈里老板的乱象,还少么?筱敏是个医生,又不可能跟着他去做生意。没准做大了,到时候又便宜了其他人。”
“是啊……”陆父长叹一声,“家门不幸,怎么就找了这么个女婿呢?有心想骂筱敏几句,她一上来就哭,让我无从开口;高洋现在又是副无赖嘴脸,别看在我面前又发誓又忏悔的,鬼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算了,长痛不如短痛。”陆母断然道,“离婚吧。离婚不过丢点面子,意思我们女婿没找好,但硬着头皮也就这样了,我反正退休了,老陆也没几年好也要退休了,面子不面子就这样吧。可这万一他要是进去了,我们变成罪犯家属,让女儿将来怎么做人?她毕竟还年轻啊……”
“那行吧,就长痛不如短痛了。”陆父点头道,“我看筱敏也不想和他过了,说来说去就只有离婚这几个字。但看高洋这样子,未必愿意离啊,这要是打官司闹得满城风雨,也是件尴尬事……我这两天躺在医院,想来想去都成了心病了。”
“这样吧,我来和高洋谈,让他同意协议离婚,其他都好说……唯独小虎抚养权一条,可能谈不拢。”
陆母咬牙:“算了,抚养权就先留给他吧,只要孩子还在钱塘,将来总有机会的!”
“有姐姐这态度就行,我下礼拜和他谈,咱们快刀斩乱麻,早点把事情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