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不相信高洋外面有人,但对方骗自己次数太多,信誉度已在直线打折,能和常天浩讲的就有2次,不能和常天浩讲,只能夫妻俩之间讲的有多少次?以前从来不会怀疑的事现在都可能会怀疑起来了,30万数字缺口后,高洋在她心目中甚至还没常天浩的话可信!
“天浩,如果你是我,你怎么办?”
“陆姐,对不起,这问题我没法回答。”
“大概给个……”陆筱敏眼神中流露出满是哀求的表情,她知道常天浩心软,用这种姿态恳求不是想利用常天浩,只是真的病急乱投医了。
高洋挪用这件事除当事人之外就只有她自己知道,哪敢和父母、和闺蜜讲?如果不是高洋挪用了常天浩的资金,她也不敢对常天浩讲。这么多年这件事在心里压得太痛苦,每当夜深人静偶尔想起时,就像有100只老鼠在啃噬她的内心,这感觉和普通妇女通过梦话得知丈夫是杀人犯的心态几乎差不多——知识分子关注东西不一样。
所以有常天浩这个倾泻口,她愿意讲出来:与其说是将给常天浩听并寻求谅解,还不如说她在寻求内心的平衡——高洋从没和自己讲他离开上海来钱塘的真相,长期这样下去她会抑郁的!
常天浩叹息道:“你的事我没法回答,不过打比方完全可以……
干金融投资的,有一项至关重要的能力叫止损!止损不能保证你赚到钱,但能保证你活下来……投机做错方向要及时认赔出局,止损虽然很痛却能保命,如果斤斤计较止损那点损失而下不了手,那说不定将来整批资产都会赔进去。”
说罢,常天浩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说了句让陆筱敏后背发寒、毛骨悚然的话:“陆姐,我听说国内有地方搞计划生育特别野蛮,超生孕妇7个月大的婴儿还被强制引产,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这当然不是在问身为医生的陆筱敏是不是真有这事,而是隐晦告诉她:既然你当初就有离婚冲动,那么就应该及时止损,7个月的孩子能不能引产,你自己作医生的心里没数么?
第一次止损失败了。
再推论下来,就算现在两人有孩子,如你觉得有危险,依然还可以切割,当然这次切割就要更痛苦一些……
陆筱敏脸上笑容逐步凝固了,真有种想放声大哭的冲动,可她不能哭、她不敢哭……
“陆姐,你早点回去吧,今天的话对你来说太残酷了,你好好消化下。说句真话,我本不想讲这些血淋淋的真相,是现实逼得我们不能软弱,逼得我们必须……残酷起来!”常天浩缓缓道,“人,只有对自己狠一点才能挖掘出更大潜力,所以,抱歉了!如果我有用词不当,随你怎么想、怎么看都行,反正我要去上海了。”
“路是人自己走出来的,别人帮不了忙。”常天浩平静道,“别人指定好的路并不是真正的路,这是我最近学到的一句话……”
他告诉自己:对高洋的报复、对陆筱敏的提示就到此为止了,今后的路,还是要看他们自己怎么走!
当然常天浩的有关内容也是自己揣度,他根本不知道高洋究竟要干什么,也不知道他隐瞒是为了什么。可如果高洋隐瞒是为了继续投机,那他觉得比吃光用光更可怕——高洋这种投机法输不起,赢了一了百了,输了怎么办?再去挪用翻本?
每次都能安然无恙地过关?他是上帝私生子?
“天浩,谢谢你和我说这些!”
“陆姐,你以后不要再随随便便找人吐露心声了……如果对方是个坏人以这件事勒索、威胁,后果不堪设想。”常天浩告诫道,“不要把人想得太好,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下面,我们请沪江大学高材生、钱塘市最新锐投资英雄,常天浩先生上台为大家带来《未来十年中国经济展望与投资策略》主题演讲……”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陆筱敏的掌声在人群中显得尤为,谁也没有注意到她眼角隐隐约约渗透出的泪花
不同的是,以往是伤心,今天是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