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毅察觉到凤一的情绪似乎不对,苦肉计看着似乎没用,就是不知利诱可不可行,思及此,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他那躺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弟弟,不禁勾起了唇角:“好处费,姑娘可还要。” 凤一见独孤毅似笑非笑的表情,条件反射的看向躺在地上的独孤湛,看到他那微颤的睫毛,心下一惊,没想到这个人醒的这么快!“我不想和皇家扯上瓜葛,不要再找上我就当做好处费了!”说完,凤一便急匆匆地走了。 独孤毅坏心地利用一阵微风留下了凤一的手绢,凤一走得急自然没有注意到,作为一个剑灵,稍微操纵一点自然之力还是做得到的。他可不担心凤一就这么一走了之,他相信这只是一个开始,命运让他找到她救了他的弟弟,那么冥冥之中他们两个也定会再度相遇。救命之恩,可不是一句不要找她便可当好处费就能相抵的,世间之事自有其因果循环。 独孤湛因为刚刚醒来,视线还有些模糊,只来得及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背影,长发披散在身后,似乎是裙装,应该是个姑娘。 独孤湛起身看了看四周,一地血色的符号,还有一盏未灭的莲花灯,难道是那个姑娘为他解的咒?她又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为何要救他?为何救得了他?他之前暗中寻了那么多得道高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即便有人识得此咒,却无一不是有心无力。 这姑娘到底是谁!又有何企图!是敌是友?余光瞥见了落在不远处柱子旁的白绢,是那姑娘留下的?是有意还是无意? 独孤湛捡起了那白绢,白绢的一角上绣着一簇凤凰花,那红,如浸透了鲜血一般,艳丽,诡异。 独孤湛抚上那艳丽异常的花式,猜到了些许那女子的身份,嘴角不禁勾起了一丝弧度,似是在笑,但眼里却透出了森森冷意:“有趣。” 此时天色已暗,来的时候凤一是随着剑灵七拐八拐进的竹林,此刻要如何出去却成了难题,一想到那个独孤湛已经醒过来,若被他抓到,不知道会不会被拉去做苦力,她本不想太过依赖法术,但眼下情况紧急,先逃为妙呀,迅速拿出一张黄纸折成纸鹤,施以寻人之法,纸鹤便稳稳当当地飞在半空,在前引路。 至于寻的是何人,自然是她仅剩的,也是唯一的亲人了…… 虽说凤家已经被北炎灭了族,但凤家也不是对皇室毫无防备,毕竟不是哪一个上位者都能容忍他们的命运甚至国家的命运掌握在别人的手中。 因此凤家每一代必会将生下的男丁送到外祖家,隐姓埋名,且不可学习凤家术法,不与凤家有任何的瓜葛。就算是发生了现在这样的事情,凤家也不会断了香火。 先祖此番来西泠,本就是要去寻她哥哥的。只是没想到先祖路见不平进了花楼帮忙降妖,却不敌身亡,也因此,她有了重生的机会。 跟着纸鹤,很快便到了一处府邸,只见那红漆门外一身玄色衣衫的少年负手而立,仿佛那就是此时唯一能支撑着她的信念,这,便是她在这世间仅剩的至亲了。 白瑾也看向了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的翩翩佳人,主动上前搂住了她:“妹妹,不用怕,我们回家。” 凤一终是忍不住在白瑾的怀抱里哭了个天昏地暗,白瑾也不嫌弃这个把眼泪和鼻涕都抹在他衣服上的妹妹,不管怎么说,他的妹妹还活着,就够了。 也许这么说有些冷情,但他常年住在外祖家,也只有每年中秋才得以去一次凤家,和爹娘相聚,但在凤家,他更多的也是和妹妹待在一起,那时不管他起得多早,去到妹妹的院落,都能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似乎已经不知做了多久的功课,汗流浃背却依旧执着着不断练习,年少时他甚至还因此怨过爹娘那么对待年纪还那么小的妹妹。 白瑾轻抚着凤一的发:“哭吧,在哥哥这里哭鼻子一点也不丢脸的。哭出来,会舒服些。” 过了好一会,凤一才收住了眼泪,红红的眼瞪着白瑾,好似被惹急了的兔子:“哥!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就这么让我在这大门口哭了许久,也不知被多少人看了笑话!” 白瑾知道凤一这是已经把那难过的劲默默收进了心里,也不再说些让她难过的话,顺着她打趣的话语应了回去:“也不知是哪来的小兔子,一见到我就红了眼睛,我还没跟你这丫头要赔偿呢,看你把我这一身玄衣都弄成什么样了,倒是会恶人先告状。” 凤一抹了抹脸上未干的眼泪作势要再往白瑾身上抹,白瑾连忙退了一步:“我的好妹妹,我这处府邸比较偏僻,又已入夜,少有路人,你那哭鼻子的样子也只有我看到,不打紧的,还是赶紧进屋吧。” 凤一哼了一声,想要拿出手绢擦手才发现不见了,这才意识到在她离开破庙时的那阵微风…… 虽说那手绢意义重大,但此刻也改变不了什么了,既来之则安之,凤一倒是不再纠缠这个问题,扯了白瑾的袖子把手擦了个干净。 白瑾对此只是宠溺一笑,牵起凤一的手来到了一处阁楼。凤一看着这阁楼与她在北炎时的住处一般无二,心里很暖,院落里种满了红花楹树,开满了火红的凤凰花,这曾是他们凤家的标志…… 凤凰花代表着离别也代表着思念,本只是因着传闻凤家流传着一丝凤凰血脉能通天地气运,才以此花为凤家图腾,却不想此刻甚是应景……这次劫难,凤家上下,除了她…… 凤一摇了摇头,不能再想这些了,看向身旁的白瑾,不禁想起了另一个问题:“哥,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到这里。还有这满院落的红花楹树,又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