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郁的天空中飘下了雪花,雪花虽然不大,但枯黄的草地还是迅速被铺盖成了皑皑雪野。
席柏丽丝,巴度,还有诺希比在雪野上行过,留下了三道浅浅的脚印。
“哧..”向东带头走了良久的巴度突然从口中发出一声轻蔑的声响,随后他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不动了。
席柏丽丝茫然的看了看巴度,但见巴度开口说道,“我走错方向了,应该往那边走。”
席柏丽丝轻叹了一口气,一小团白色的寒气从她口中飘出又消散。她向已经跑远了的诺希比招呼了一声,后又随着巴度转向另一边走了过去。
“毡包!”在走了一阵之后,巴度远远的望见在原野上有一个白色的牧民毡房孤单矗立,他不禁兴奋的加快了脚步,并对席柏丽丝说道,“快走,我的仆人,我们有地方过夜了。”
随巴度走近毡房,席柏丽丝看到在这不算大的圆顶毛毡外还有一个简易的羊圈。但不等席柏丽丝再细看这牧民的居所,她忽而发现诺希比迅速的跑向了毡房那里。席柏丽丝本想喊住它,不让它乱跑,但见不等她开口,她便也听到了来自毡房那边的吠叫声。
向毡房快步走近,席柏丽丝看到,在毛毡附近正立着一条长毛的草原猎犬,而诺希比正是冲它而去。体型高大的龙心猎犬诺希比首先在气势上就压制住了那条草原猎犬,在诺希比的震慑下,那草原猎犬虽狂吠不止,但却不敢上前一步。
在席柏丽丝赶到诺希比身边,并将其安抚住的同时,她还看在毡房的另一侧,亦有一匹拴在了地桩上的马,正在雪中悠闲的啃食着枯黄了的草。
毡房房门面朝东南方而设,这源于塞古人对初生太阳的向往,也源于其对采光和抵御西北寒风的需要。从西向东而来的巴度与席柏丽丝,正当他们绕至毡房东侧时,其看到毡房厚重的门帘忽的打开了。
从毛毡内走出的是一个白胡子老人。这老人在看到巴度后即刻与他交谈了起来,随后,老人在好奇的打量了席柏丽丝两眼后,转而热情微笑的将巴度以及席柏丽丝引进了他的毡房之中。
毡房内比较昏暗,但席柏丽丝看到那个老人很快的就为他们点燃门前的火炉。随着火炉的燃烧,毡房内也变得更加明亮和温暖了一些。
巴度与老人在毡房内叽里呱啦的聊着,席柏丽丝则完全听不懂。她在接过了老人向她递来的一杯热奶茶后,尝试着喝了一小口。奶茶咸腥烫热,令席柏丽丝一时难以适应,她双手捧着杯子,暂且将其用来暖手。
捧着奶茶杯子的席柏丽丝环顾了毛毡内的摆设,很简陋。除了那个燃烧着的火炉之外,整个毡房内就也只剩下一些瓢盆和几幅毛毯了,这里面甚至没有一件家具。看着老人向火炉内小心添加着羊粪,席柏丽丝此时也可以想象得到,这个孤身居住的放牧老人,是为了节省马粪羊粪这些燃料,才在他们来之前没有去点燃那个火炉的。
在试着又浅浅喝了一口奶茶之后,席柏丽丝看到巴度和那个老人都看向了自己,他们一边看着自己,一边在聊着什么,这令席柏丽丝有些不知所措。随后,巴度一笑,转而用斐顿语向席柏丽丝问道,“嘿,仆人,你是愿意随我走,还是愿意留在这里。如果你不愿再随我继续向东走的话,你可以留在这里,而且你也不会被饿死。”
席柏丽丝愣了一愣,她看了一下正对自己笑着的老人,而后紧张的对巴度说道,“巴度,我...你不要我当你的仆人了吗,怎么...”
巴度哈哈一笑,他转而又向那老人聊了起来。老人在看了看席柏丽丝后,也放声笑了笑。
席柏丽丝垂下眼睛,她看着杯中奶茶冒出的一丝丝蒸汽,顿感一阵落寞无助。
“快喝掉你手中的奶茶,我的仆人。”过了一会儿之后巴度看着席柏丽丝又开口说道,“这是主人对你的命令。”
席柏丽丝稍稍迟疑了一下,她点了点头,而后举杯将奶茶一饮而尽。但奶茶咸腥的气味险些令她又呕吐出来。巴度在看到席柏丽丝的这幅表情后,不禁又是一番大笑。
“我们在这里住一晚,明天一早你继续随我走,我们骑马去我阿妈那里。”巴度对席柏丽丝说道,“你不愿留在这里也可以,但你不能拖累我,今后一切你都要遵从我的指令才行。”
席柏丽丝看着巴度,轻轻点了点头。
傍晚时分,老人为巴度宰杀了一只羊。
看着正被剥皮的羔羊,席柏丽丝也知道这一只羊对于一个这样的独自生活的老人来说意味着什么。老人剥皮宰切的动作干净利落,这让席柏丽丝觉得,他也是十分心甘情愿的愿为巴度杀掉这只宝贵的羊的。
巴度在将老人剃下的一块无肉羊骨扔给了诺希比后,反身钻进了毡房。他瞟了一眼紧随他之后钻进毡房的席柏丽丝,开口对她说道,“仆人,把这里面的东西交给他去。”
席柏丽丝转头看向了巴度一旁的黑皮袋,她知道,里面装着的东西正是那块巴度从船上取下来的辉晶石灯。
“快去,别愣着。”巴度向席柏丽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