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气风发截然不同。
“小楼春的事情,你可知道了?”苏明河语气平和,似是随口询问。
“知……知道了。”
苏子实没有想到苏明河问的是这件事,但比起香方的事情来说,小楼春烂脸的事情更迫在眉睫,尤其是他这个献方人,比旁人更为着急心慌。
“先前你在制方的时候,可曾留意过这种情况?”苏明河随手翻开桌上的一本账册。
“并没有出现……”
苏子实的声气有些弱,惯性抬手去擦额头的汗水,却只摸到一片冰凉。
这屋里实在是太冷了些。
“这倒是奇怪了。”苏明河翻了一页,声音悠悠,“先前府中的试妆娘倒也没发现有这种情况。”
“是,是,妆娘试妆的时候,都是好好的,没有出现过烂脸或是发红起疹,可见这并非是由咱们的香脂造成的。”苏子实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舌头,谁曾想苏明河的下一句话,顿时将他击落万丈深渊。
“看来是那些夫人小姐自身的问题,可是我今儿个却听人说了另一种可能。”苏明河抬起头来,声音顿了顿。
“什……什么可能……”
“那人说,小楼春的香方,是故意为之,就是专给那些蝇苟盗方之辈使的绊子,好让他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毁了百年声誉。”苏明河猛地合上手中的账册,声音忽然如那冰壁一般阴寒刺骨。
“徐记百花阁中的含香丫头你可认得?!”
苏子实闻言,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大伯恕我!”
“恕你?”苏明河冷笑一声,“我若恕了你,那谁恕我苏记!苏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你爹是个窝囊废,教出来你这个儿子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我苏记百年声誉差点毁在你的手里!”
“你不是许了要娶百花阁那丫头么?你既送了我这一份大礼,那大伯也送你一份好礼,这就如了你的愿,去将徐记那个叫含香的丫头给你聘来为妻。”
苏子实闻言大惊,连忙膝行几步,“大伯不可,大伯不可啊!侄儿知错了,侄儿知错了!侄儿不要娶那丫头!”
他不过是说说只为骗那丫头罢了,哪里是真的想要娶她为妻!
就算他爹是庶出,可苏记家主是他大伯,他更是苏家的子孙,怎么能随随便便娶一个小管事的女儿为妻?!他以后是要干大事的人,娶的女子也必定要是能帮衬的上他的商贾千金,绝对不是这样的一个小丫头!
“大伯,是那丫头,是她使计害我!侄儿冤枉啊大伯!”跪在地上的苏子实膝盖发冷,只觉周身无力,像是被人抽尽了所有气力。
“冤枉不冤枉,你回去对着你那窝囊废老爹说去吧!”苏明河冷哼一声,蓦地扬声唤道,“来人!”
屋门推开,倏然进入两个人。
苏明河指着地上痛哭流涕的苏子实。
“将此人拖出去,从此不得入我苏家门!再让陈掌事将城里分给三房的那几间铺子盘点一番,着人换算成银钱送去城外庄子上的三老爷,再告诉他一句话管好他这个废物儿子!若是他不愿管,那我就替他好生管教!到时候丢胳膊少腿的,莫要怪我不客气!”
那两人微微一愣,见苏明河不似说笑,当即架着苏子实往外面去。
突然而至的强烈阳光与席卷而来的热意如热浪与寒意交替侵袭,如同火海冰川一般击打得苏子实眼前一黑,刚扯着嗓子喊了两句,便蓦地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两个仆役对看一眼,将瘫在地上的他往外院拖去。
树上蝉鸣声声,唤得夏热更加燥热起来。
……
……
“你要收阿陵为徒么?”
徐陵先被支走,此刻徐记马车上,徐芮望一眼闭目养神的少年,问道。
“我有雕琢璞玉之心,也得看他到底可不可琢。”
徐芮顿了顿,“他很聪明。”
“你这是在替他说好话?”天歌睁眼。
“没有。”
“那便没有吧。”天歌耸了耸肩。
徐芮转过脸去,换了个话题,“你不是说没有在香方里使坏么,为甚苏记的小楼春还会出问题?”
“要怪只能怪她们寻的人不靠谱,若是像朱记一样找了白芷那样的,哪里会有这问题?偏生寻了含香那不靠谱的丫头,抄个方子都能抄错,不出事往哪里去?不过说来也得亏了这丫头不靠谱,否则苏家那个老狐狸没这么容易上当。说起来,这个苏明河,倒是比朱老爷子还难搞。”
想着先前在楼外楼的的事情,天歌道,“此人疑心很重,是个实打实的商人,如果说朱老爷子还有点对香道的想法,那这苏明河就是全然逐利了。而且他不会轻易相信别人,之后香方的事情,苏记这块定要慎而重之。”
徐芮点点头,“我明白,我爹也说过,若是往后徐记不得已要跟别家脂粉行合作,最不能考虑的,便是苏记。”
天歌眉头一挑,“那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