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稿】
在三大脂粉大族中的朱记和苏记分别推出数款新脂粉后,不少人将注意力都放在了徐记上。
大家都想看看徐记将会以怎么样的方式应对。
尽管早已知道七月初,徐记会推出五种秋季新品的预售,但在此之前其余两家尤其是朱记,显然已经出尽风头。相形之下,徐记显然已经落了下乘。
朱家大宅。
虽然刚刚入暑,但屋内却已然安置好了冰壁,站在门口都可以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清凉舒爽。
一名红光满面的老者斜倚榻上,手中拿着一杆紫金白玉烟杆,旁边的侍从小心翼翼的帮他在烟锅中放好烟末,仔细点燃后安静退至一边。
老者眯着眼睛深吸一口,然后吐出缕缕白烟。
烟雾袅袅,飘飞盘旋,最后逐渐消散在屋里。
“徐家还没有什么反应?”老者乜斜着眼睛幽幽开口。
“禀父亲,还没有。”
俯首站在榻前的,是朱记脂粉的大老爷,朱成益。
正吸着烟袋吞云吐雾的,便是如今朱记的东家,朱老爷子。
一听儿子这般说,朱老爷子哼出一声。
“你先别得意,徐记在苏记和我朱记的大势之下,依旧能分一杯羹,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莫要以为盗取了人家的香方,就能击垮徐记。”
朱成益闻言一个哆嗦,连忙道,“父亲教训的是,儿子明白!”
朱老爷子一听这话,忽然猛地坐起来,紫金烟锅在榻边小几上磕的当当作响,忍着满肚子的话终于吼了出来:
“你明白?你明白会去做这等蠢事?会不惜置朱记于不仁不义之地,将人家的方子就这般剽窃而来自用?你真当徐记都是死人吗?这么重要的香方被人盗用,会一言不发就吃了这哑巴亏?在你做这些的时候,可曾想过你这举动是彻底让朱记跟徐记撕破了脸面!”
一想到自家儿子做的好事,朱老爷子怒极反笑。
“我倒是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有这般能耐,上上下下瞒得死死的,就这般悄言不传的兀自代表朱记推出了五款香方!看来以前是我小看你了依我看,你既然有这般能耐,我干脆早早退位让贤,由着你来做朱家的新家主!”
这话说的极重,朱家大老爷朱成益闻言,当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整个人伏在地上再也不敢抬起头来。
“父亲!父亲孩儿错了,您千万莫要生气!是孩儿的不是!”
说完这话,已然四十好几的大老爷狠了狠心,用巴掌在自己脸上狠狠的抽打起来,边打便道:
“让你自以为是!让你自作聪明!让你混账!让你蠢!……”
一下一下,清脆的巴掌声响在安静的室内,愈发响亮悦耳。
看着自己的长子这般窝囊模样,朱老爷子心头厌恶更甚,靠在软垫上一伸脚就这么踹在朱大老爷肩头。
朱大老爷摔倒在地,然而心中绷紧的那根弦却是终于松了下来。
与徐记不同,朱记当家做主的,还是老当益壮的朱老爷子。
明明是六十好几的人,瞧上去却精神矍铄,似才五十岁出头。
这对朱老爷子自己来说是好事,但对他的几个儿子而言却不是什么好事。
朱老爷子统共有三个夫人。
大夫人刘氏同样是商户之女,娘家主做的是花材生意,朱记大多数脂粉的花材来源,都出自刘家。
先前在徐记百花阁的交流会上,出头让徐芮难堪的刘老板,便是大夫人刘氏的弟弟。
刘氏是朱老爷子的发妻,如今年岁也已过六旬,虽说糟糠之妻不可忘,但朱刘两家联姻本就是为了生意,再加上朱记的生意越来越大,给朱记供应花材的可不仅仅只有刘家。
仔细算来,如今刘家的生意还得好生仰仗朱记关照。
是以朱老爷子又娶了自己的二夫人,柳氏。
与刘家不同,柳氏祖上据说乃是河东大姓,祖辈出过不少官家子弟,且河东柳氏更曾和范阳卢氏联姻,哪怕是旁支传了数代下来,依旧是诗书之家。
柳氏的父亲便曾高中,被朝廷下放到地方历练去做知县。
谁曾想那一年当地闹了饥荒,流民生乱,柳氏的父亲为安抚民众,主动开仓赈灾,谁曾想却被饿红了眼的流民和一些暴民误伤。
彼时朱老爷子正巧路过,从民众手中救下了柳氏,哪知柳父伤得太重,竟然就这么一命呜呼了。
柳父之妻早亡,独剩一女,临终前便将自己的女儿托付给了自己的救命恩人朱老爷子。
柳氏父母皆亡,哪里还有旁的依靠仰仗?又见当时的朱老爷子心善,便嫁给朱老爷子做了偏房。
尽管只是知县之女,但好歹是诗书之家,父辈又曾是官,嫁给朱老爷子这样的商户,便是再有钱,也算是低嫁,而且柳氏相貌出众,若父亲还在,求娶的人只怕要排着队。
朱老爷子自然也知道这一点,尤其是柳氏还是给自己做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