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闻声,顿住哭声,朦胧泪眼看着天歌,然而转瞬便化作哭号,甚至拿拳头在天歌身上捶打起来。 “我不信!你别想骗我!我不相信你!骗子!骗我!” 天歌腕上用力,轻巧地将李氏地力气卸去,好似豁出去一般,长舒一口气: “既然如此,那就按母亲说的来吧。” 李氏地动作彻底停下来,就连哭声,也在一瞬间止住。 整个屋内,除却依稀的抽噎声,再没有其他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氏慢慢站了起来,再次恢复到先前冷傲的老板娘模样。 看着天歌,她目光凝重,“你自己所说的话,自己答应的事,可都要记好了。” “母亲放心。”天歌点了点头,“我会按照母亲方才所说的来。” 不就是跟元贺承认自己的身份么? 对天歌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 正半躺在城东老宅树梢上的卢乙以为自己听错了门房所传的话。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卢乙掏了掏耳朵,身子往下靠了靠。 戚老头咽了咽口水,将脖子往上又伸了伸,冲着树上的卢乙再次喊道: “云来居的老板娘让人来传话,说劳驾元先生去云来居一趟!” “不是吧?!” 卢乙从树上跳下来,伸手抓住戚老头的领子,“你不会是逗爷呢吧!” 昨儿个那姓元的才被云来居赶了出来,怎么今儿个这就要请上门去了?! 他们几个兄弟昨晚还说,正准备看元贺的笑话呢! “这样的大事,自然不会是逗你。”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卢乙不觉放开了抓着戚老头衣领的手。 老头的声音足够大,大到就算元贺坐在屋里,也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大哥,不会真要去云来居吧?” 看着跟在元贺身后向外走去的卢甲,卢乙不可置信道。 卢甲横了卢乙一眼,示意他赶紧跟上。 …… 等元贺等人到云来居的时候,才发现今日云来居外挂着歇业一日的牌子。 而大堂正中,李氏与赵海夫妻二人,还有云珠和天歌姐妹,甚至连店里除了李大厨之外的伙计,家中的仆婢们都围在跟前。 “呦,人都齐了。”元贺梭巡一圈,满意的点点头。 忽而想到什么,又道:“好像还差贵府的少爷吧?” “这件事情,他知不知道,都无所谓。” 看着元贺自来熟的样子,李氏的声音更为冷漠。 元贺闻言,也不讲究客气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凳子上,伸手作请:“也好,毕竟还是个孩子,只是李夫人今日请我来,是想说什么事情?” 李氏没有看他,而是对着阿贵使个眼色,便听哐的一声,云来居的大门就此关上。 所有人,都与外面的纷扰隔绝开来。 李氏端起桌上的茶碗,轻啜了一口,悠然开口。 “今日把大家伙儿都喊来,又辛苦元先生过来一趟,实在是有一件隐藏了十三年之久的事情,要跟大家说。” 赵云珠上前一步,正要开口,却被李氏的眼锋一扫。 碧云见状,连忙拉住自家小姐,朝她摇了摇头,示意这个时候不要跟老板娘置气。 阿贵心中好奇,正想问是什么事,然而不管是云来居的人,还是李氏请来的人,整个屋里都没有人有开口的打算,他便讪讪的闭了嘴。 见众人都不说话,李氏这才悠悠将昨晚说给天歌的话又重新叙说了一遍。 只是这一次,隐去了关于银子的说法,也将自己故意烫伤两个孩子,说成无意中的失手之为。 话到最后,不及看阿贵、孙嬷嬷、碧云等人诧异的神色,李氏的目光落在天歌身上: “关于那道疤痕,你自己说说吧。” 天歌迈出步子,对着李氏行礼,又对着在李氏提到她的时候,便一直盯着她看的元贺微微福身: “元先生,方才母亲所说不错,我清楚地记得,幼年时期,我的左肩头有一朵红色的蝴蝶纹。可是后来,因为母亲身怀禾嘉的时候,身子不稳,不小心打翻了热水,所以才导致我肩头被烫伤,那道蝴蝶纹,也就此被疤痕所掩盖,再也瞧不真切了。” “你骗人!明明是我!怎么可能是你!” 听完天歌的话,赵云珠再也忍不住,怒喝出声,说完又看向元贺,“元叔叔,昨天你亲眼瞧见了的,那道疤痕在我的肩头!我才是元家女儿,根本不是她!” 李氏闻声眼皮一跳,腾地一声站起身来,“你说什么?!” 赵云珠见李氏动怒,欣喜与得意难以自持,“昨天我跟你说的都是骗你的!我根本不是出去玩,根本不是跟元叔叔在街上偶遇,我去找了元叔叔,给她看了我肩上的疤痕,我才是元氏女,你别想让天歌取而代之!” “你你” 李氏气得说不出话来,上前一步,再次落下巴掌。 然而这一次,那声“啪”响却并未如期传来。 看着卢甲伸手,将李氏的动作挡住,元贺呵呵而笑:“夫人别着急嘛,教养孩子,千万不能随随便便就动手,虽说棍棒底下出孝子,但还有兔子急了也咬人呢不是?得让孩子真正心服才能真正听话不是?” 李氏想要挣开,却发现这个侍卫的手劲儿竟是出奇的大,她就算是拼尽了力气,也无法挣脱开来。 见李氏身上的气势消去些许,元贺这才对着卢甲唬起脸。 “这是做什么?夫人如是尊贵,怎能这般粗鲁相待?还不放手?” 卢甲闻声放手,李氏抽回自己的手腕,发现已然变得通红起来。 揉着红肿的手腕,李氏心中有气,却也无处可撒,只能重新坐下,对着元贺道: “元先生如是知礼,应当知道姑娘家的清誉对于她们来说有多么重要,既然先生是本着为族中找回大小姐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