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的云来居,全天都散发着一种死寂之感。 从早上大小姐的失踪,到中午的忽然归来,再到老板娘大发雷霆。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做梦一般,让众人觉得不真实。 但眼前这个坐在大堂中的客人,却让人不得不相信今日发生的一起都是真的。 “所有的一切,就是这样。” 元贺耸了耸肩膀,摊开手,表示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完了。 事情其实很简单。 赵大小姐想着一个人出门玩,但是按着李氏的意思,如果没有碧云或是其他人跟着,李氏根本不会让她出门。 所以无奈之下,想出了这么一个偷天换日的法子。 结果在外面溜达的时候,就遇到了前一日来云来居找老板娘的客人。 因为念着是旧相识,所以举手之劳就将赵大小姐送了回来。 这就是所有的事情。 “那这……老板娘生什么气啊……” 阿贵有些想不明白,“今儿个二小姐也自己出门了呢,甚至在外面受了伤,还是少爷的师兄易公子给送到家里来的,怎么就没见夫人生气?” “而且咱们青城民风开化,又不是没有女子独自出行,二小姐都能被允许自己出门,怎么到大小姐就不行了呢?” 天歌望一眼为赵云珠抱打不平的阿贵,面上丝毫不气,反而淡淡开口。 “因为,那是大小姐。” 赵家大小姐。 跟二小姐,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赵大小姐是从小当做贵女养着的,不管是礼数还是琴棋书画,都是按照世家小姐的标准要求。 有谁听过安阳赵家的小姐自己一个人出门遛弯的? 就算是近一点,青城王府尹的千金,哪怕如今即将嫁人,整个青城都没有几个人见过她的容颜。 作为官家小姐,哪怕在青城这样民风淳朴开化的地方,也依旧带着篾篱出门。 但是赵二小姐,就不一样的。 寻常女子,不用考虑日后的婚嫁,更不用考虑旁的东西,只要不会影响大小姐的名声,那不管做什么,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且…… 眼下的事情,可并不是大小姐和二小姐的区别这么简单。 看着一脸淡然坐在对面的儒雅男子,天歌心中冷笑。 若不是昨日夜探亲眼目睹亲耳听到,只怕连她也要被这无害的神色所蒙骗了。 其实就算赵云珠一个人出门,也非是什么稀罕的事情。 只是好巧不巧,这件事跟元家扯上了关系,触动了李氏的逆鳞,才有了今日的盛怒罢了。 当然,这些天歌并不会说出来。 “元先生若没有什么事,我们也就不再留您了。” 天歌冲着眼前人一笑,“有劳您送大姐回来,又辛苦说明情况,我们感激不尽。可是方才母亲的态度您也看到了,若是一会儿她出来再看到您,盛怒之下难免又失言中伤了您。为这您好,不如这样,您先回去,等到母亲对大姐的气儿消了之后,我们再上门给您赔罪。” 元贺闻言,面上的淡然生出一丝裂缝。 旁边的孙嬷嬷、碧云和阿贵三人,也不约而同的望向天歌。 二小姐这样,真的好吗…… 方才夫人带大小姐上去,本是让孙嬷嬷送客将这位元先生赶出去的,还是二小姐说要了解大小姐出去后的情况,才劝动了孙嬷嬷,勉强没有真将眼前这位客人给轰出去。 于是这才有了众人前面所听到的这些话。 可是如今听完了,这就……又要送客啦? 不知怎的,阿贵脑袋里忽然冒出四个字 卸磨杀驴。 但不管是卸磨杀驴还是过河拆桥,总之元贺此刻站在云来居的外面,正仰着头看头顶的匾额。 前一刻还在店里坐着,可是下一刻,就到了店外。 想起方才那个赵家的二小姐,元贺一脸玩味。 李园的养大的这两个女儿,性子还真是迥然不同呢。 若不是大小姐知道宁夙的事情,肩头又确实有一道疤痕,他差点都要觉得,那个少女的性子,更像那个人了呢…… …… 相比于其他学堂,盼山堂的课程会更加多样,也更加繁重一些。 比如今天早上是六艺中的射科,中午半个时辰歇息吃饭后,紧跟着的便是周夫子的策论课。 因为入学测的门槛极高,所以哪怕是对于赵禾嘉和易廷益这样刚入学的学子来说,也要跟着师兄们同听同论。 盼山堂的学子,从不以年龄论说,只要进入学堂,除却最早入学如徐淮、郑通等人之外,其余学子皆是同室而学。 新生不避老,带来新观点新看法;老生不避新,从最开始便展现盼山堂学子的能力与才华。 坐团之上,周夫子盘腿捻须。 “眼下西凉使团将由善图的三子佐木王子带领,前往上都云阳,对此你们如何看?” 所谓策论,便是如同朝堂对问一般,将最新发生的国家大事,拿出来由学子交流讨论,最后得出观点。 这样的交流论说,便是对朝问的绝对实践化,是以以往盼山堂出去的学子,都能在殿试策问中,让人刮目相看。 而对于赵禾嘉来说,纵然成功进入盼山堂,但当初第一关的策论,其实是天歌给出的意见,再加上本身年纪较小,阅历不足,所以这几天来的策问课他都只能奋笔疾书,记下师兄们的高论。 而此刻也是一样。 睁着一双大眼,赵禾嘉紧紧地盯着正在开口说话的师兄,笔墨已经蘸好,纸张也以铺平,只等那位学子开口。 “师父,各位师兄,依在下愚见,这次的出使想必与三年前的使团一样,都是前往上都例行朝贡。” 当年如今的皇帝还是征西大将军的时候,西凉军骚扰边关,扶余国就是当初的征战中灭国,而魏宁却领兵大败西凉军,守护西北边疆。 后来齐哀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