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已临近四月,但对于位于大周北地的青城来说,入夜深了还是有些寒冷。 “还别说,元家别庄里的仆役们有几分眼力见儿,怪道少爷能瞧上他们家主呢。” 卢乙拿起戚叔送来放在桌上的果酒灌了一口,砸了咂嘴道,“不过话说回来,这果酒虽然劲儿不大,当酒喝是差了点,但味道倒是不错,酸酸甜甜的。” 一旁的卢巳与卢午二人见卢乙喝的开心,连忙给他满上:“乙哥,您喝,那老头拿了两坛,既不会醉人,多喝点应当不妨事。” 十天干和十二地支,虽同属暗卫,但在暗卫中的等级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卢巳与卢午二人在十二地支中本就排行靠后,这次少爷安排他们一起跟着天干中的两位前辈一起出门办事,这个可是莫大的荣耀与机会。 尤其这两位,还是十天干中打头的两位,随便一句指点,比他们自己摸索可要有用的多了。 是以这次出门,卢巳卢午对甲乙二人是真正的言听计从。 只是有一点,这二位的脾气有时有些不对付,尤其是卢乙。 领队卢甲平日里公事公办,义正言辞。 但卢乙却是个性情中人,爱憎分明又情绪外露,比起卢甲来说,更暴躁,却也更容易讨好一些。 是以一有这样的机会,巳午二人便紧紧抓住。 …… 卢甲看一眼围坐在石桌边的三个人,提着手中剑兀自在院子周围转动巡查。 一旁的卢巳拿起一碗酒,正准备喝下去的时候,动作一顿,忽而站起身来,走到卢甲身边。 “头儿,喝点吧,好歹润润喉,解解渴。” 卢甲摆了摆手,“不妨事,你们喝吧,我得看着这边。” 说是暖身子,但对于他们这些习武之人来说,春日里的凉意,还真算不上什么。 前面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卢乙自己犯酒瘾的借口罢了。 如今出门在外,卢甲并不想节外生枝,所以哪怕卢乙出言挑战,他也浑不在意。 果酒是没什么劲儿,不会醉人,但不管怎么样,他们几个人当中,至少得有人一直集中注意力。 就在卢巳端着酒碗还在犹豫的时候,一旁的卢乙忽然站了起来。 拎着酒壶,卢乙晃着步子走了过来,一只手拍在卢巳的肩膀上。 “呦,巳兄弟,你怕是不知道,这人可是从不喝酒的。” 卢巳闻言,连忙对卢甲抬了抬手,带着几分歉意,“真是对不住,头儿,我这……我这不知道……” 卢甲看了卢乙一眼,然后对卢巳淡然道:“没事。” 说完,迈步从二人跟前离开,绕着院子开始巡视,门前便只剩下喝酒的三人。 这时,卢乙从卢巳手中拿过碗,将那一碗果酒一饮而尽,然后又将酒碗端端正正的塞进卢巳手中。 “瞧见没,他不给你面子,老子给!”说着,将壶里的果酒倒进卢巳的碗中,“喝!” 三个人很快喝完两坛酒,卢巳与卢午回到原位,老老实实的站在门两边。 而卢乙则因为喝得太多,跟人招呼了一声,便走到前面背阴处的树丛中,准备好好释放自我。 然而当他正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脱裤子的时候,忽然头脑一热,就这么直直栽了下去。 但不知为何,在他身子倒下的时候,却没有发出任何撞击声。 隐约传来几声,卢乙的身子消失不见。 等卢甲巡视回来的时候,才发现不仅对劲儿。 “卢乙人呢?” “不……不知道,刚刚还在这里的……” 听到卢甲的提问,守在门口的卢巳卢午面面相觑。 卢甲眉头皱起,心下一沉。 “你们二人仔细守在这里,别让任何人靠近,我去找找卢甲,若发现外人,或是卢乙回来了,便发信号给我。” 听着卢甲的叮嘱,二人也知可能有什么问题,当即点头应声,拉开戒备之势。 …… 与此同时,宅子一处角落。 一个黑衣人拿出随身携带的绳子,将卢乙绕了几圈捆起来,这才放心的拍拍手站在一旁。 看着眼前死猪一般昏睡的卢乙,他不由摸了摸下巴。 方才那四人当中,领头那个敏锐不好对付,剩下的两个又瞧着像个小弟,不算那么回事。 这个贪杯的大老粗正好方便他动手。 可是眼下问题来了,怎么才能让这人老实答话呢? 这种绑票的事情,还真没干过。 这么想着,那黑衣人抓了抓脑袋,目光落在一旁的麦秸秆了。 卢乙本睡得香甜,谁知道忽然觉得鼻头一痒,紧跟着一个喷嚏打了出来,也让他恢复了意识。 眼前一片漆黑,唯有借着窗外的星光和依稀月色,还有不能活动的双手,判断出自己是被人捆起来了。 “你是什么人!放开我!” “嘿,醒啦?” 黑衣人见状带着自己惊喜,可是黑色的面巾遮挡下,并不能看清他的真容。 “奶奶的熊你是什么人!竟然敢绑老子!”卢乙的声音里满是愤怒。 “问你几个问题,若老实交代,就饶你一命。”黑衣人咂咂嘴。 “饶我一命?就凭你?” 这时,被绑好仍在地上的卢乙忽然怪笑起来,紧跟着那原本捆缚着他的绳子也忽然断裂开来! 黑衣renda惊,正要伸手去拔腰间剑,一阵罡风已经迎面而来。 “退后!” 就在这时,一声娇喝传来,紧跟着身后一道气劲直飞而来。 黑衣人闪身避开,那道气劲便直直冲着不知何时站起身子的卢乙直冲而去。 不知那东西是何物,竟在空中无声绽出一道亮光,刺得习惯了黑夜的人眼无法睁开。 “中计了,快走!” 耳边有声音传来,依旧是先前的娇喝。 黑衣人心神一动,也来不及多想,在卢乙大掌劈下之前,跟着前面的身影急转而出。 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