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王府尹的催促,吴大娘看一眼李福和高翠花夫妻二人。 几分犹豫后,还是鼓足勇气说道: “大老爷,那个人……那个人跟这俩说,说他们要想发财,可以去青城找园姐儿,还说园姐儿如今在青城有好大一间铺子,阔气得很!这俩不孝的白眼狼一听,连自家老娘都不管,就要往青城来!” 吴大娘前面说话的时候,还带着几分迟疑不决。 但说到后面,一想起自己那老姐妹在床上瘫了那么久,好日子没过几天,就连死都没人收尸,话里的气愤就涌了上来。 李家老太太苦了一辈子,就为了这么个儿子,结果死前连李福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好容易回来了,又为了钱财就让老娘的尸首那么瘫着,还是外嫁的闺女儿着人回才得以安葬。 吴大娘只要一想起在自家院子里,都能闻到隔壁的尸臭,就不由心酸的抹泪。 她这把老骨头,也没有几天好活了,只可怜自己的老姐妹,去都去的那么难! 若她生前知道身后是这么个下场,也不知悔不悔生了这么个白眼狼?! …… 吴大娘伤心难过,可是王府尹却皱了皱眉。 “就说了这个?” 这可算不上什么重要的事情。 子女间打探消息分财产,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可事情当然不会这么简单。 “那个人还说,这些钱都是我那老妹儿生前给园姐儿的,本来都该是李家的,不然赵家那么穷,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钱?还能到青城开铺子去!” 吴大娘又补上一句。 然而她话音刚落,王府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李园先急了。 “吴大娘!您在说什么!” 这哪里是给她作证?! 分明是给高翠花作证来了! “李园,吴大娘是你找来的证人,你说她说的是什么?” 接过话茬,高翠花一改先前的心惊胆战,甚至还有几分悠然窃喜。 先前吴大娘一进门便朝她啐,后来再听吴大娘说话的态度,高翠花差点以为她听了什么不该听的。 结果谁知道,她听去的竟然是这些? 真是老天相助! 这些话从李园自己找的证人嘴里出来,不正好证明李园的钱就是从李老太太手里拿的吗? 高翠花差点笑出声来。 带着几分得意,她斜睨了李氏一眼。 “大人,您也听到了,吴大娘自己说李园的银子本就是我们李家的。如今我婆婆去了,想要让我们跟李园把银子拿回来,您说,该是不该?” 李氏朝着高翠花啐了一口,没敢当着王府尹的面抢话,而是朝着赵海低吼。 “不是说给咱们找证人吗?吴大娘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你是想害死我吗?!” “我……我也不知道,吴大娘以前不是这么说的。” 赵海嘴笨,支支吾吾,他也不知道吴大娘怎么会这么说。 “那你说,她先前怎么说的?!” “她说,她知道李福夫妻有人指使,还听到了他们说话,所以……” 李氏简直要绝倒。 让赵海千里迢迢出门,身边还有个阿贵一道,就带了这么个人回来? 这下好了,别说作证了,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李氏不用看,都知道此刻高翠花那张脸是何等得意。 李氏感觉自己的三魂七窍都要飞出去了。 …… 可她们都忘了,旁边还有一个王府尹。 虽说王府尹确实对这个案子有些不耐烦,但多年来断案的经验却还是有的,所以一听就明白吴大娘话里的问题。 李氏着急,高翠花得意,各自没有留意到,但王府尹却不一样。 “吴大娘,那个人,可是你们清河村之人?又或者,跟李家可有什么亲戚往来?”他问道。 “大老爷,您这算是问对了!老婆子虽说没瞅见那人的脸,但清河村那么大点儿的地方,便是村儿里的狗崽子我都知道它爹是谁,更何况这么大一个活人?我们清河村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人!李家更不可能有这么贵气的一门亲戚!” 若真有这样的亲戚,怎么会几十年都没有往来? 又怎么会连死了的李老太太都不管? 甚至吊唁都没有? 到了清河村也是悄言不传的,除了自己外,村儿里根本没人见过这人出现。 行踪这般鬼祟,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吴大娘心里明白得很。 而吴大娘的这些猜测,也正是王府尹的看法。 所以当王府尹这么问出来的时候,高翠花不由一愣。 李氏反应过来,知道事有转机,也见机道: “禀大人!民妇在闺中的时候,也从不知道我们李家何时有过这么一门富贵亲戚。且若真是这样,我娘也不至会饿死了……” 李氏一把鼻涕一把泪,“再者,若真是亲戚,那人见了我娘尸首,又怎会不收敛?直等到民妇前两日知道母亲去了,老人家才得以入土为安……” 王府尹点点头,李氏这话说的确实有道理。 就算是穷亲戚,人死为大,也没有不入土的道理。 更何况还是这么一门富贵亲。 “你不知道正常,你知道的话才怪了呢!” 高翠花见状,哼出声气,“这人是我娘家大哥,如今发迹了来家里,哪里是你们李家的穷亲戚?” 李氏闻声却笑了:“嫂子这话说的可真是好,若是你娘家大哥,怎的知道李家的事情?那时候我可还没嫁人呢,可不曾见过你娘家有什么人来家里做客,能听到什么墙角去。” 王府尹继续点头,对着高翠花道: “没错,若是你娘家亲戚,怎么知道人李家的事情,难不成李老太太还把私房银子给谁说给他听去不可?” 堂上诸人没忍住,不由笑出声来。 若是如王府尹这般说的,那才真叫怪事了呢! “我……我大哥也是听村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