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歌从外面晃荡完,回到云来居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的饭点儿。 本想着刚好店里人少,正可以去厨房找小千说说今日报名的事情,顺带还能解决午饭。 谁曾想这个时候本应午憩的赵云歌,端然坐在一楼大堂中。 天歌一进门,便撞了个正着。 “大姐,好巧啊,又见面了。” 天歌一愣,打声招呼,准备赶紧撤离。 但赵云珠哪里肯给她这个机会? 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悠然道:“母亲说让我留着心,等你一回来,就去她屋里。” 敢情是专门在这里候着,等她回来的。 “大姐不休息,母亲也不养神?” 天歌才不愿意,“眼看着气候渐暖,不睡觉可不行。大姐今天逛街累了一天,也该好好休息休息。” “你在外面做的好事,母亲跟我怎能睡好觉养好神?”赵云珠瞪她一眼。 这丫头惯会惹是生非,今天不过头一日出门,就惹出这样的事情来。若是不给她一些教训,她还真就飞上天去了。 “我做了什么好事?”天歌问罢,恍然有悟,“哦!你说是给徐掌柜帮忙的事情啊,我说了不用太在意的。” “随便你怎么说,总之,跟我上楼去见母亲。”赵云珠站起身来。 就不该跟这死丫头多说,这人从来不会自省自己的问题。 看着赵云珠径直离去的背影,再瞅瞅立在一旁等自己动身的碧云,天歌朝不远处闻声出来的小千耸耸肩。 看来今儿个的午饭是要真凉凉。 罢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呐! 李氏屋内,依旧是先前那张美人榻,依旧是那水桶风韵的李氏。 只是这一次,榻前的安阳时兴地毯却不见了踪影,多了一个坐在榻前小杌子上帮李氏揉按腿脚的嬷嬷。 不等天歌先开口,李氏已经率先问道:“你今儿个去了徐记脂粉铺?” “是。”天歌点了点头,很是乖觉,“想着母亲让我跟着大姐多学学,那这样大姐也算是我半个教习师傅,所以想去外面挑选些脂粉给姐姐,聊表心意。” “就你整天摔碟子摔碗的,还有钱买脂粉?!别忘了你可还欠着公账上的银子呢!”赵云珠毫不客气的指出天歌话里的漏洞。 她可不相信,这死丫头还能买得起徐记脂粉铺的东西。 但是李氏听完这话却并没有像赵云珠那样不屑,因为她知道天歌的银子哪来的。 如今赵二小姐的份例比照大小姐,那么样子自然要做足,所以这个月一贯银子的月钱,她已经给了天歌,免得她又生事。 只是她没想到,天歌竟然会用这钱给云珠买东西。 仔细打量过天歌之后,李氏立刻否定了自己这个念头。 不,不是。 这丫头死抠,又时常跟云珠合不来,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只怕是给自己买,被问起却又不敢说实话。 真是幼稚的小心思。 李氏有些不屑,却又不像赵云珠那般直接指出,只顺着天歌的话茬,开口道出自己找她来的原因: “你有这份心是好的,但是买东西归买东西,却不能在别家门口信口雌黄。” “母亲这话的意思是……”天歌望向李氏。 “你连珠粉胭脂都不曾用过,是听了谁的话,就敢这样莽撞的上徐记去瞎说?”李氏见天歌不认,直截了当道。 今日徐记发生的事情,早已传遍了整个青城,在众人都感慨徐掌柜有巨贾之风的同时,也开始对那个指出问题的赵二小姐产生兴趣。 但李氏却是并不像外人那样,相信天歌有这样的能耐。 唯一的可能,便是这丫头中了别人的圈套,去徐记瞎说话。 如今误打误撞没说错,倒还好,若是说错了,别人可就会说她李氏教女无方,满嘴胡言了! 不……没说错更不好…… 李氏眉头皱得更紧,据说那徐掌柜今日损了五万两银子,在人前虽是磊落不说,但暗地里,这账只怕是要记在自己和云来居得头上…… 想到这里,李氏恨不能踩上天歌一脚。 几乎同时,只听“哎呦”一声,榻前的孙嬷嬷连人带小杌子倒在地上。 原来李氏这脚落下去,直接踹在了正在给她按腿脚的孙嬷嬷身上。 见状,她心中更加烦躁,不耐地冲孙嬷嬷挥了挥手,“笨手笨脚地,下去下去!” 这话说完,不等天歌回答,李氏又一次道:“你要知道,如今你行事代表的,可是我赵家的脸面,之后说是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定不饶你!” 说完,似是觉得警告太轻,李氏又补充:“在安阳本家来人之前,不准你再踏出云来居!” 这是要禁足了。 赵云珠闻言,欣喜的看向李氏,觉得母亲还是疼爱自己。 然而天歌却无动于衷,只点了点头,轻嗯一声,算是应下。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通报的声音:“夫人,徐记胭脂铺来人了。” 果然! 李氏的心突然揪起,厌恶地瞅天歌一眼,从榻上起身,理也不理天歌,从她身边径直而出。 倒是剩下的赵云珠开心不已,幸灾乐祸:“你干的好事!” 天歌才不会在赵云珠面前装温婉,于是给她一个白眼:“大姐之才难道如那江郎一般,已经尽了?除了这句,别的话都不会说了不成?” 说完,竟也转身出门,往楼下去了。 徐记来人做什么? 到楼下的时候,有人正在跟李氏说话,瞧着是张生面孔,想来便是徐记的人。 天歌到了跟前,正听到最后一句:“……我家掌柜让小人将徐记春季新上的胭脂水粉给二小姐送来。” 李氏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过来看到天歌,面上隐有怒气:“你让人送来的?” “他不是说徐掌柜让人送来的?”天歌怀疑李氏耳朵不太好。 “我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