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猪的眼神实在是太炽热了,江观潮没写两个字,就感受到暗戳戳粘在背后的视线,他猛地一回头,便看见饼脸被压出一根根竖条杠的橘猪。
橘猪:!!!
江观潮猛地搁下手中的笔高兴说:“橘猪!”打开窗户把它抱进来,看见脸上被压平的毛毛,深感好笑,“来了怎么不出声?”他说,“莫非你在偷看我?”
刘猪:被你说中了!
猫被他放在地上,沙丘猫表现出了与他体型不符的矫健身姿,先一个跨越踏上膝头,随后又窜到一米高的桌子上,他甚至还小心翼翼避开了桌子上的纸,以守望的姿势蹲坐在人手边。
江观潮:“……”
“你好有文化啊猪。”
他想到了自己的大学时代,有门课是所有人都要上的,不记得是叫大学英语还是综合英语,那门课的教室很老,在一楼,每次上课时都能看见一只猫端端正正地坐在讲台上,跟他们一起上课。
久而久之,所有学生都知道有只教授猫。
橘猪比起那只猫有过之而无不及,瞳孔锁定在纸面上,虽然江观潮很怀疑,他看的到底是自己不断移动的手指还是滴墨的笔尖。
“哎,橘猪,你说我把这方子卖给皇帝怎么样?”他有一搭没一搭说,“反正百姓还用不到,现在能用得起纸的不就只有王公贵族?”
橘猪舔爪子:是啊。
“卖给皇帝,他还能打个广告啥的,过不了多久估计全国有头有脸的豪族都能用上它。”江观潮说,“挺好的,纸又传播了,皇帝还有钱打仗,起码不会加税。”
橘猪:朕是那么不体谅民生的皇帝吗?!
气得他恨不得给江观潮一爪子。
……
只要是能断文识字的人,都不会看不出纸的作用,当江观潮将一沓粗糙的纸递给郁夫时,后者脸上的表情很是难以置信。
他送上的纸一部分是写过字的,另一部分是没写过字的,不着一言就说明了其用处。
郁夫说:“此物之造价……”
“比竹简帛便宜多了。”江观潮说,“都是用树皮苇草做成的,若是嫌此番物件价格太巨,用破布破渔网依旧可做。”
郁夫几乎要过呼吸了:“这、天下的读书人都要深谢江郎啊!”透过纸他仿佛看见了江观潮深邃静谧的思想,与他忧国忧民为天下读书人谋福的丰盈魂灵。
“别、先别谢我。”江观潮看他一副感动得几欲落泪的模样,连忙止住,“本就不是我的东西,也无甚大不了的,更何况我也不是无偿献方给陛下,是要收钱的。”
话若出自他人口,郁夫没准要因吊儿郎当的态度而训斥,换成江观潮却说不出话,只感叹:“江郎何必如此,你我也非第一日认识,论智慧之通达与心胸之博大,当世少有人能出你之右,此物之功劳哪里是金钱可衡量的?”
郁夫原以为江观潮会拿出做吃食的方子,河东的“琼脂”他尚且知晓,郭思红火的生意也略有耳闻,对后者方子的来源他有自己的看法。
卖给皇帝吃食方子,其实是件好事,不功不过,中庸即可。
郁夫又叹了一口气,他是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江郎的作为向来是从天下人的角度出发,追求的哪里是明哲保身,平安度日呢?
江观潮在一旁看他长吁短叹,有些汗颜,虽然他不知道郁夫在想什么,但他知道郁夫想的跟现实一定不一样。
……
发往长安的信物也十分简陋,就是江观潮给郁夫的那一沓。
让两人都没想到的是,纸送出去还没有几天,长安的匠人就快马加鞭入马邑。
郁夫被吓了一大跳,直接带人到了江观潮的宅邸,后者说:“来得太快了吧?”
“怕是纸一入长安就遣人来了。”郁夫小声回答,“除了匠人之外,跟过来的还有都内令。”都内令属于九卿之一的大司农门下,工作很杂,却都跟钱离不开关系。
合着此人来这是给江观潮发钱的。
“好说,好说。”江观潮眼睛眯成一条缝,谁会不喜欢人给钱?
他还挺好奇汉武帝会为造纸术花多少钱,在把纸张送到中央的时候他并没有定价格,意思很明确,让武帝看着给。
江观潮阴暗地揣测:说不定武帝抠门,不给他现金,直接划个几千亩的地给他,反正给地又不花钱。
都内令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带了好几名小吏押送钱财,郁夫跟他很熟悉,上来就寒暄说:“周兄近来可好。”
都内令不苟言笑,一张脸跟铁板似的,点点头说“很好”,就命四名小吏把三辆车推入江观潮的院子。
布匹将车遮盖得严严实实,无人能看清车上究竟装载了何物,等掀开布头,便是江观潮都被货物的“珠光宝气”给闪了一下。
布帛、丝绸、金银、财宝,凡事价格高昂可以做通用货币使用的物件都出现在了车上,粗略一估计就知道价格斐然。
“赐钱百万,帛百匹,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