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态,不惜向一个奴才行礼,自然是有她的打算。
一来,此举可试探皇上对那女子的态度,若是皇上拒了自己,只能说明这女子已经到了不得不除的地步了。皇上在自己和那女子之间,选择驳了自己的面子,她与那女子在皇上心中的地位高下,可见一斑。
二来,也是为以后打算。即使皇上选择了那女子,她也不能就这样认输啊,那便得想办法在皇上面前刷够存在感。即使皇上现在满心都是那女子,她也要他记得有自己这个一个人。
这些话,都是不能跟侍女解释的,陈思儿便只笑不语。不多会,陈寿再次出来,一脸歉意:“娘娘,实在对不住,皇上口谕,不见客。”
陈思儿面露失望,却也不再为难陈寿,反而贴心地将自己准备的参鸡汤交给陈寿,请他转交给皇上:“那就劳烦公公将这参鸡汤带给皇上,请他照顾好自己的身子。”
“哎,奴婢遵命。”陈寿恭敬地接过鸡汤,然而等陈思儿一行人刚走,转头,他便将这鸡汤随手给了身后的小太监。哎,皇上这时候,哪有心思喝鸡汤呢?
泰安殿内,皎月依旧昏迷不醒。
肖瑾便坐在她身边,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一只手紧紧地扣着她的手腕,感觉到那微弱的脉搏跳动,他才感觉自己还活在这世上。
此刻的皎月,面色苍白,虚弱得如同娃娃一般。肖瑾一想起她这么娇嫩的一个人,竟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又是心疼又是懊恼。
你就这般讨厌朕吗?就连死,也不愿留在朕的身边吗?肖瑾对她真是又爱又恨,然而看到她这样面无血色地躺着,最终还是怜惜占了上风,恨不得替她受了所有的痛。
“你恨我,便朝我身上刺就是……何苦伤了自己呢?”肖瑾喃喃自语。
实际上,皎月却根本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在星光的外挂下,她那根簪子往下刺的时候,完美地避开了心脉,虽流了一地的血,实际上却并无生命之忧。
皎月是不肯受一点罪的,星光便只能任劳任怨地替她承担了这皮外伤的痛楚。皎月此时看似昏睡,实际上却明白地感知着四周的一切。
肖瑾命人将隽儿带下去治伤……
侯博雅命人替肖瑾包扎……
陈寿跪求肖瑾保重龙体……
陈思儿前来探望被拒……
哎,这般种种,皎月心知肚明。这些日子,皎月唯一心疼的便是柳隽。那少年是不知道自己有星光这个外挂的,所以他的担忧全是真的,为了姐姐豁出命去,也是真的。
皎月想,就冲柳隽一个,她也要替柳家讨回公道啊。
这肖瑾嘛……自然是有多难受,就让他多难受吧。这些罪,都是他该受的。
皎月心安理得地继续昏睡着。
一天,一夜。
两天,两夜。
三天,三夜……
肖瑾一连三天三夜,守在皎月身边。无论陈寿如何跪求,也如何大臣如何劝说,肖瑾一步也不肯离开她,也不愿睡上哪怕一个时辰。他怕自己一离开、一闭眼,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几位辅政大臣虽然早就知道他们年轻的皇帝任性,但是不知他竟任性到这个地步。
为了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朝也不上了,政也不听了。这……这分明就是红颜祸水嘛!
一时之间,朝堂内外,关于皎月是妲己、褒姒一流的传言甚嚣尘上。
延纯殿内,陈思儿听着如玉打探来的消息,嘴角勾起得意的笑。这无中生有、火上浇油的法子,还是她上辈子从那宫女嘴里听来的呢。
后宫的女子,活得难啊。既要求皇上的宠爱,又要安分守己,争宠无碍,但是若是影响到了超纲,那稍有不慎,这男人犯的错,也要落到女人头上来。
妲己、褒姒,若是纣王、幽王自己立得住,又哪会被女人所惑呢?可是世人却不会怪帝王无能,只将罪名都怪到女人头上。
泰安殿里那位,有了这样的名声,便是醒来了,又有何惧呢?陈思儿冷笑,她是决不会让这人成为自己登顶后位的绊脚石的。
与此同时,泰安殿内,笼罩着令人心悸的寂静。
进出伺候的奴才们,全都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恨不得不发出一点声音。
皇上这些日子,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目色阴沉如墨,虽不曾呵斥过一声,却比痛骂他们还要让人觉得害怕。
进进出出的奴才当然也听说了关于殿内那姑娘的传言,要他们说,这传言,也并非全是虚的。就看皇上如今这模样,就像是被人勾走了魂魄啊!可是这心思,没有一个人敢表露在脸上。
昏睡着的皎月,对宫里的动静,却了如指掌。星光不解,明明可以醒来的人,为何还要继续装昏迷呢?
皎月在心里呵了一声,她既然设下了局,自然要等人都到齐了,好戏才能开场啊。
这陈思儿……
柳家的覆灭,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肖瑾的自我任性,然而源头却在于此人。
这重生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