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糖回头看了一眼,那名中年妇女正快速抱着孩子上了车,车门还未完全关好,面包车便绝尘而去。
拐卖儿童天理难容,人贩子小心谨慎未免露馅不与生人过多接触而匆忙离去,意料之中。
温糖上了车,对着踏入车门的几个懒洋洋的男声问道:“都休息好了吗?”
“嗯,舒服了。”
“那我们走吧。王师傅,麻烦您跟着前面的面包车。”
不知温糖何意,众人皆是一愣,齐文清扬了扬眉,这丫头绝对不会无的放矢,一定还有后话。
王提刚才有看到温糖和那个中年妇女聊天,孩子哭闹声也听得清清楚楚,因为实在太大声了,闻者揪心。发动车子笑说:“小糖同学,那孩子哭得挺厉害的,是不是生病了?我看他们走得也挺匆忙,估摸着是着急给孩子看病吧。我说你这丫头真是心善,人家两口子的事你这么上心......”
“不,他们是人贩子!”
温糖正色一语,宛如平地一声惊雷,王提发动的车子刚起步便立刻吓得熄了火:“你说啥?”
众人震惊,顾建洪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小糖,你确定?”
这事可不能开玩笑。
温糖点了点头:“王师傅,您先开车,注意保持车距,不要让他们发现我们在刻意跟踪。”
随后,温糖将自己看到的和那中年妇女的交谈说了。
“你没听错?”古帆等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给孩子下迷药?简直丧心病狂。
“就算我听错,可是他们对待孩子的恶劣态度可不像是做父母该有的表现。孩子那么小懂什么?就算再心烦意乱,不说耐心哄着也不该打啊。我可是看到那中年妇女暗中掐了孩子好几下,手法虽隐蔽却一点没手软,换做你们,会吗?”
众人沉默不语,是啊,别说做父母的心疼,便是寻常的陌生人也不会这么对孩子下狠手吧。
“而且那男人一脸的凶神恶煞,中年妇女又神色不安,虽然刻意隐藏还是泄露了几分慌乱,似乎十分害怕陌生人的靠近,我姑且当她是紧张孩子好了。可若是真的心疼孩子又怎么会在我说了拿热水给孩子烫一下面糊的时候着急忙慌地离开呢?事出反常必有妖!”
在座的都不是傻子,就温糖的描述和分析,那伙人的确很可疑。
“该死的人贩子!”王提啐了口唾沫,义愤填膺,“看我的,你们都坐好了,既然碰上了,就绝对不能让他们给跑了。”
王提果然是有经验的老司机,车开得很稳且快,很快便追上了前方的面包车,而后不远不近地跟着。
“先超上去。”温糖淡淡一语。
“啊?不是说跟踪吗?”这是什么操作?王提有些不解了。
“所谓做贼心虚,这些人谨慎得很,防范心也很重,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打草惊蛇。您刚车速快,而且这里道路不算窄,追上他们之后若是一直跟着难免让对方起疑心。”
“好像是这个理。”王提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这女娃娃心思很细密啊,京大出来的人果然不一般,脑子就是好使。可是超上去以后呢?王提忍不住问了声,“照我这个车速,要真超过去了肯定会甩开他们,咱到时候怎么逮人?”
“抓人不是我们的事,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不动声色地盯着他们。”温糖早已想好了对策,靠在椅背上微微一笑,手指有节奏地在腿上轻轻敲打,“您是老司机,如何在前方和他们保持合适的距离您肯定有把握。目前只有一条道,他们全在您的视线范围内不是吗?跑不了!”
“可是再开两公里左右有个分岔路口,左边是我们通往北疆的路线,到时候他们如果不和我们一路怎么办?”
古墓遗址不会跑,可是人贩子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跑了于心何安?
顾建洪当机立断:“当务之急是让这些人贩子伏法,北疆之行耽误一会不碍事。”
“好嘞,那我就安心超车了啊。”
“等一下......”钱峰忽然开口,“还是那个万一,照你们这说法我们肯定是走在他们前头的,到时候他们如果走了另一条道,我们再临时改道不是惹人生疑吗?”
“这个容易。”齐文清慢条斯理开了口,“车行一路多多少少会有些小毛病,分岔路口前下车检修一下不是很正常么?”
温糖微笑着转头,和自己想一块了。伸手打了个响指:“来,跟我唱——你是灯塔,照耀着黎明前的海洋......”
温糖这么一唱,古帆等人立刻会意,此举正是在减低对方的警戒心呢,跟着唱到:“你是舵手,掌握着航行的方向......”
像这样的革命歌曲大家都会唱,便是两位司机都能哼上几句,加入了唱歌的队伍。王提觉得这次自己要干成一件大好事,心里别提多兴奋,一边按着喇叭,一脚便踩下了油门,轻车熟路地超过了前面的车身。经过前面面包车的时候还朝对方的司机笑着打了个招呼,嗯,果然是一脸凶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