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花回神的时候,哪里还有温糖的身影?一阵风过,下身凉飕飕的,低头一瞧,地上湿了一大片,自己的裤子还泛着腥臊味,后知后觉自己小便失禁,脸色顿黑,简直丢人。可和丢人比起来,刚才那种临近死亡的感觉记忆犹新,便是现在想想也觉得遍体身寒、窒息感迫人。那丫头对自己是真真动了杀心!
有了这个认知,又难得捡回一条命,王桂花心下一阵哆嗦,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失禁不失禁?后怕中连滚带爬离开。
此时的温糖早已到了少管所附近,算算日子,刘美丽进少管所已经将近半年。据说张夏荷每次去探望,她要么不见要么就是冷嘲热讽说着诛心话,没少伤张夏荷的心。温糖本不想理会他人闲事,可感念张夏荷的赤诚母爱,想着这事终归也是因为自己而起,过不了多久自己就要去京城了,不如在离开前将恩怨做个了断,以后各自安好便罢。
刚走到少管所门口,温糖便遇上了探望出来的张夏荷,对方脸色不太好,眼眶有些红,显然又哭过。篮子里的东西......刘美丽居然又没要吗?温糖皱了皱眉,这是真记恨上她的母亲了。
温糖快步上前,微笑着唤了声:“婶子,您又来看美丽了呀,她怎么样了?”
“哎——”张夏荷摇了摇头,温糖面前倒也没强颜欢笑,而是忧心忡忡将温糖拉到一边,倒起了苦水,“二丫啊,美丽她是真怨恨死我了......一开始的时候压根就不让我见,那我想着我这做娘的到底是心狠,伤了她的心,她心里怨恨我我一点不怪她。可这都快半年了,她还......现在虽说我每次来她都能见我一面,可说话阴阳怪气的......索性怪我骂我,我心里还好受些,她自个儿也心里畅快不是,偏偏......哎!二丫,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她了,你说,这可咋整啊?”
“婶子,您先别急,我今儿其实也是特意为此事而来。”温糖顺手接过张夏荷的篮子,“这些是您亲手做的吧?一会我给她带进去。”
“连我她都不待见,你......我怕她更......”不定那丫头一会怎么发疯呢。
“婶子,我问你,抛开别的不谈,她在里面表现如何?”
听温糖问起这个,张夏荷倒是心里宽慰多了,面上也露出了一抹笑容:“勤快、听话,有好好反省,对于损害集体利益这事,她是真的认识到错误了。里面的教导员和我谈过,说她表现很好,对人很真诚。我也托人仔细观察过她,是真心悔改。”
“那您就别担心了,接下来交给我吧。”
“可是......”
“婶子,我知道您担忧什么。您放心吧,她一定会见我的。”揣测人心这块,温糖看得透透的,拍了拍张夏荷的手,“美丽她心里的确有道坎过不去,可她既然已经肯见您说明心里还是有着期待的。说话可能不那么好听,但她至少肯开口啊,只要好好引导,多做沟通,她决计不会再钻牛角尖,母女俩怎么会有隔夜仇呢?而且此事说来也是我和她之间的恩怨,常言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要她能解开心结,我理应去看看她的。”
“二丫,你真是个好姑娘啊,美丽她但凡有你一半的豁达她都不会......哎,不说这个,我这当娘的惟愿她好,那婶子就把希望都交托给你了啊。”
“嗯,好。”
“那我在这等你。”
“您还是先回去吧,回头我去找您。”
“那可不行,你特意来一趟,婶子咋好意思先回去......”
“婶子,我看您这些时精神不太好,忧思过重乃其一,其二,太过操劳。长久以往身体撑不住,为了家庭和孩子,您先回吧。回头我给您开福补气血的药,一定要按时服用。”
“呃......那、那好吧,二丫,麻烦你了哈。”
“您客气。”
张夏荷一步三回头,看着温糖走进了看守所,感叹不已,多好的丫头啊!二人原本也挺好的,随着年岁的增长怎么就渐渐疏离了呢?人黄妮儿和二丫不知道多要好,如今也托了温糖的福去城里见世面了,如果美丽她......可惜没有如果!
张夏荷长叹一声摇了摇头,美丽她真是不懂珍惜啊。
温糖是全国高考状元,又上过电视,也算是个名人了,更是石榴村之光,少管所的人哪有不认识她的?而且对于温糖和刘美丽的恩怨多少也知晓一些,见着温糖到来,便知所为何事。压根不用温糖开口,立刻有人去叫了刘美丽。
此时的刘美丽和一众差不多年纪的少女们在休息厅里看电视、看报纸,一听温糖来了,腾一下从板凳上跳起:“你说谁来看我?”
“温糖。”
“温糖、温糖......”刘美丽来回踱了几步,啃着指甲沉思,喃喃自语,“她怎么会来?看我笑话的?”
“刘美丽,你嘀咕什么呢?走不走?”
“美丽,你别是不想见吧?平常咱老听你提她,话说有什么恩怨当面说清楚啊,而且她现在是名人,你态度好一点没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