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王桂花依约前来,温国栋早已等候多时,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他爹......”王桂花带着哭腔,试图做最后的挽救。
温国栋却是连看都没再看她一眼,转头对着工作人员说:“资料都在这呢,麻烦你给我们办理一下离婚手续。”
工作人员因为有陆雷鸣的交代,对于二人的事是知情的,白了王桂花一眼:“资料给我。”
王桂花手里紧紧攥着东西,一脸的不舍,手伸出又缩回,接连几次,脸上还挂着泪,哆嗦着嘴唇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磨磨蹭蹭的样子看得工作人员不耐烦了,一把抢过她手里的资料:“拿来吧你!装什么装?天底下有你这样的娘真是闻所未闻,真为那孩子可怜。哎......”
王桂花低着头,纵然已经做好了被人戳脊梁骨的心理准备,此刻也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下去。
工作人员麻利地给二人办理了离婚手续,对着温国栋一笑:“同志,都办好了,您走好。您家丫头是个有出息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别想太多哈。人呢,终归是要往前看的,我们衷心祝福您以后的生活能事事顺心,父慈子孝,一家人和和乐乐、开开心心、安康美满。”
“嗯,谢谢。”
温国栋走出办事处,望了眼蓝蓝的天空,心中的郁气一扫而空,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说得是,凡事往前看。自己有儿有女,女儿们那么懂事听话,儿子又长进了,有啥好愁的?两手一甩,仿佛就此抛却了烦恼,脸上漾起一抹豁达的笑容。
回家!
工作人员对温国栋温言软语,对王桂花就没那么好的脸色了,见她傻傻愣在原地,看着那代表二人离婚的证明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切,早干嘛去了?活该!快走,别耽误我们接下来的工作。”
工作人员毫不留情开赶,王桂花没脸,低着头快步走了出去,见到温国栋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真的就这么绝情吗?
“他爹?”
温国栋回头看了一眼:“你要还有脸就别再这么叫了,咱俩现在可没什么关系。”
“国、国栋......”
“王桂花同志,咱俩已经离婚了,你再这么叫会让人误会的。说好的桥归桥路归路,别是要反悔吧?做人可不能这样。”
“我、我我......可我好歹也是孩子的娘......”
“哪个孩子?二丫?哟,这我可真没瞧出来,哪家当娘的都不会有你这么恶毒,捡来的都不会这样,你还是别说自己是他们的娘了,我都替你臊得慌。”
“国......”王桂花动了动唇,不再喊了,“我、我能常去看看孩子吗?金宝毕竟还小,我也没亏待过他......”
“亏得他还小没定性,不然要是被你教得和你们王家一个德性,我温家祖坟一准长草三尺高。”
“可是......”
“我倒也不拦着你看他,但是金宝现在长进了,懂得分辨是非,他愿不愿意见你就说不准了,你别来胡搅蛮缠就是。”温国栋最后看了王桂花一眼,“以后,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温国栋不带一丝留恋,扭头就走。
王桂花原本还想再喊一声,可一见温国栋避自己如蛇蝎的模样,到嘴的话就咽了下去,痴痴看着温国栋远去的背影,咬唇不语。
不、不会的,金宝不会不见她的,他可是她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啊。
温国栋刚到家门口,温月便拿着柚子叶出来,蘸了些水往温国栋身上撒去。
“大丫,你这是干啥?”
“爸,霉运去、好运来,您别动。”温月一边洒一边看温国栋的神色,嗯,还好,二丫说得没错,这次他们的父亲是铁了心了。
温国栋哭笑不得:“你这丫头,一大早的......这才刚新婚呢,也不知道多休息一会。哎不对,三日回门,你俩咋今儿就来了呢?”
秦小虎红着脸挠了挠头:“爸,都一个村,没几步路,不讲这些。而且家里出了这事......您还是先跨火盆吧。”
“......”还跨火盆?温国栋失笑,却也拗不过二人,想想这些时日家里事的确闹心得很,是得好好去去霉运,依言跨了过去。
“得嘞,以后就都是好运了。”
进了家门,温国栋便问:“你俩都知道了?”
温月轻轻点了点头,眼圈便有些泛红:“这么大事能不知道么?您以为二丫那伤能瞒得住?”
“我是真恨呐,你说这事......”温国栋摇了摇头,不愿再提,“所幸从今以后和他们王家断了关系,再不会祸害咱了。二丫她......苦哟,全怪我当初心软。”
“爸,别说了,这事哪怨得上您?谁能想到妈她......亏得二丫是个福大命大的,这事咱就别提了,咱一家人以后开开心心过日子。”
“嗯,说得是。二丫现在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