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将李修弄到了显眼的路边,季寒还往他衣兜里塞了个小瓶子过去。
三人不知季寒何意,以眼神询问。
季寒高深莫测一笑:“炸药。”
自然不会是炸药,但三人何等精明?虽不知那瓶子里装的究竟何物,但绝对是推波助澜的关键。
“那咱吆喝一声?”李北说着便吼了一嗓子,随后四人又隐回了暗处。
没多久,听得动静的村民循声而来,发现昏迷的李修,抬人的抬人,吆喝的吆喝,一时间整个村子都热闹起来。
急忙赶来的李同书夫妻俩一见自己的儿子受伤昏迷,孙小英扑上前便哭喊开来:“我的儿,这是遭了什么罪?天杀的谁这么狠……别让我揪出来!”
“别闹了,赶紧送去卫生所。”
“他爹,这一看就是被人打的,招谁惹谁了,没得下这么重的手,你不心疼我心疼,还不兴我……”
“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儿子要紧。”李同书当然看得出这些伤痕是被人打的,可谁会认?眸光阴沉扫了众人一圈,冷哼一声,没错,别让他给找出来。
帮忙的七手八脚,乱哄哄一片,慌则乱,乱则免不了磕磕碰碰。
“哎哟你轻着点。”孙小英怨念瞪着抬人的,又心疼上前扶了一把。
混乱中一只小瓶滚落在地,你踢一脚我踩一脚,玻璃瓶便毫无悬念地破了,空气中弥漫一股幽香。
男人们不太注意,女人们却对香味极其敏感。
“好香啊,什么东西?”
说话的女人刚出声,便被一旁的小嫂子给扯了一把:“还能是什么?香水呗,不定又是想讨好哪家姑娘了。”
“这不都定亲了么?”
“他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啊?而且男人嘛,谁不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
“嘘,你小点声。”
“谁听见?”
“我怎么闻着有麝香的味道,原来香水也加这些?别说还挺好闻,真是稀罕物,只是可惜了。”说着几个女人相视而笑,紧跟着去看热闹了。
这话还真有人听进去了,看热闹的梁秋菊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这才走到破碎的玻璃瓶前,小心捡起一块放在鼻尖闻了闻,可不就是麝香味么?
他人只道是李修弄了香水要哄女人,可也只有她知道这东西肯定是他要送给自己的,不然又怎么会约她相见?添加了麝香的香水,呵!真当她是什么也不懂没文化的村姑吗?如今自己身怀有孕,这玩意要是用得多了,保不齐不知不觉就滑了胎,用心险恶啊。
“好你个李修!居然打这种主意。”梁秋菊沉了眼,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散发出于姣好面容不相符的毒光,狠狠踢了碎瓶子一脚,盯着众人离去的方向咬牙切齿,“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咱们走着瞧!”
“还看什么?走了。”事态发展全在意料之中,季寒满意勾唇,打道回府。
“所以那瓶子是为梁秋菊准备的?可是你怎么知道她会……”
“说你蠢你还不承认,你以为小糖克夫的消息是谁传出去的?千万不要小看女人的嫉妒之心。”魏光良白了李北一眼,回头又说,“季少,这一招嫁祸神不知鬼不觉啊,高!”
季寒笑而不语,陈旭青接过话茬:“谈不上嫁祸,那李修本就存了这份歪心,若他动手,那孩子怕是保不住,多可怜?作孽啊!说来咱也是为他积德呢。”
“别说,还真是这个理。”李北回过味来,嬉笑道,“刚你们看见梁秋菊的神色没?那模样就似要将人给生吞活剥了,啧啧……女人呐!我现在十分期待她会怎么给他下绊子了。不过季少,那东西你哪弄来的?”
问起这瓶香水,季寒便想到了温糖,轻笑一声,这丫头,算漏无疑,利用人心将推波助澜的道具都一早准备好了,想起刚陈旭青说的积德之说,那丫头可不就是菩萨心肠么?
“季少?”
季寒答非所问:“所以我只断了他一只手。”
三人闻言一头雾水,有关系吗?不过瞧见季寒成竹在胸也就不再问了,安心等着看好戏吧。
话分两头,李修被打得鼻青脸肿,看似吓人,经过诊断大都是些皮外伤,唯独右手骨折需要些时日休养,除了稍微影响了一点行动力,总体没什么大碍。打了石膏、缠了绷带便被抬回了家。
李同书在一旁抽闷烟,孙小英守在床边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抹泪:“他爹,你看这都是些什么事?好好的人打成这样,你可一定要给儿子出气……”
“吵死了!我心里有数。”
“我看你没数,眼看着儿子都不成人形了你也不敲打敲打……”
“你看到别人打你儿子了?没证没据的胡乱冤枉人,我这村长还要不要做了?”
“这不明摆的事实么?难道就这么算了?”
“慌什么?等修儿醒了问问,总有蛛丝马迹。”
说话间听得一身呻吟,孙小英连忙握住了儿子的手:“儿啊,你可算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