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知道我为什么没当场收你而是把你带到这里吗?”若非为了她那无缘降世的孩子,她何必如此费神?却不料灵气充裕的空间里只净化了孩子,做母亲的怨气不减反增,且有越发黑化的迹象。
“没那金刚钻别揽瓷器活,什么大师?说到底还不是一个小丫头片子!呸!”女鬼林静咬牙啐了一口唾沫。
“啾啾啾啾啾啾啾……”团子怒了,嘴里啾个不停。
丫丫个呸的,我主人全盛时期一根指头就能把你给捏死,哪怕现在要对付你这么个不成气候的魂魄也是易如反掌,你居然敢说我主人不行?打死你个不长眼的。
“瞧,还找了个帮手。”林静吃过团子的亏,不敢妄动,可嘴里没饶人,怒目相向,“没想到你还包藏祸心,害我和儿子骨肉分离,你怎么这么歹毒?”
温糖自认自己骨子里带着几分凉薄,要不是为了修行积累经验和功德,往俗了说为了在这世上更好地生存,根本不愿多管闲事。若说好心,也因为那纯真的孩童而起了点恻隐之心,想将之度化,谁知对方竟这般冥顽不灵。
面对婴灵,大道理没法讲,只能循循善诱,可面对这样一个不可理喻又毫无廉耻之心的恶鬼,以理服人纯属对牛弹琴,多说一句都是浪费口舌。
温糖顿时歇了和她理论的心,只说了一句:“你知道念念最后和我说了什么吗?”
“念念?呵呵……念念?!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给我孩子取名?弄走了我的孩子还在这假慈悲,你好意思?你不把儿子给我还回来我掐死你——”
林静骤然发难,十指指甲长了三寸,扬手便逼了过来。
“无可救药!”温糖冷眼斜扫,一个格挡,反手揪住了林静的衣领,“别脏了我的地!”
出了空间,温糖甩手,林静便被狠狠摔到了地上,顾不得痛,厉喝一声腾地跃起:“想收我?我就是魂飞魄散也要拉你陪葬!”
一时间黑云滚滚,天地色变,狂风大作,温糖的衣摆被吹得猎猎作响。半空中的林静通身被墨黑的黑气给笼罩,发丝倒立如丝丝钢针,舞动着身躯张狂而笑。
黑化得够彻底,看着比之前在祁家遇上的那个碰瓷鬼还要凶险,终不可善了。
温糖心中带着几分讶异,面上依旧一派淡然,手腕一翻,一股子精粹的灵气在掌心聚集成团。
又是一声喝,林静目光一凛,啐着十足的恶意,扬眉勾唇,十指成爪俯冲。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阳刚气十足带着怒意的男声由远及近:“找死!”
还不等温糖出手,那男声便近在耳畔,下一秒温糖便落入了一个坚实可靠的胸膛。
这声音,除了季寒还能有谁?
温糖微微蹙眉,关键时刻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怎么哪都有他?碍事!抬眸,对上的是一双满是担忧的眼,这样的季寒,那抱怨的话又如何说得出口?而且她能说什么?毕竟这事不可轻易为外人道,动了动唇垂下了眼睑。
余光所见,背对着女鬼的季寒后背隐隐罩了层淡金色的光圈,那女鬼一撞上便被弹了开来。“你怎么样?”季寒一手环着温糖急切问道,回首便是一拳,那腾空后退的林静腹部被打穿,凄厉一声惨叫落地后,惊恐看了季寒一眼,化作一股黑烟夺路而逃。
林静刚溜,那诡谲的天象便消弭无踪,仿佛一场虚幻之景。
“没事啊,就觉得莫名其妙有些冷。”不能泄底,温糖只这一个念头,随便打了个马虎眼。
不冷才怪!亏得他来得及时,天知道当他看到那险象环生的一幕心都要跳出嗓子眼,若再晚一步,简直不敢想。
忧心温糖大于一切,也就没细想此情此景发生的不寻常。上下仔仔细细打量了温糖一阵:“真没事?”
“我还想问你呢,你刚才在干嘛?”完全看不出他什么路数,居然一招打得那林静险些魂飞魄散。
温糖不着痕迹看了地表一眼,依稀残留着点滴黑血,果然伤得不轻,只是可惜就这么让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给跑了。依照对方那份不甘心和不安分,一朝得了自由,必定存了报复之心,残魂不能在这世间立足,保不齐会附身于他人,这事变得有些麻烦了。不过也万幸她伤得重,纵然附身活人也需要好一段时间休养,总归有蛛丝马迹可寻,应该还来得及。
“你今天到底去了哪里?”怎么就惹回这么个凶险的阴魂?
“我刚去看了小双,有个婆子好像在念经,难道真有……东西?”
卫家可没这玩意!然而看到温糖带了丝好奇,难得有如此生动的表情,却是在这种情况下,季寒顿觉好气又好笑:“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看的不止我一个,且我是好心,总不会……”温糖像是明白了什么,作势后知后觉身子抖了抖,“所以你看到那啥了?你该不会有阴阳眼吧?”
季寒心知刚才自己所为不好糊弄,索性没瞒着,笑说:“谈不上阴阳眼,也就看个影子。”
没说的是可以清楚感知善恶,这也是他想都不想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