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有什么定计?那还不得走一步看一步啊!
步步试错,需要成本!
但李怀付得起这个成本。
所以现在他就能直接拿着穿越前的完整理论,以及自己过去写文准备的资料,在这些人面前,好生的抖落一番,震慑住众人,掌握了主动权,然后调动气势,这一仗才有机会。
“自然是有的。”
李怀先把这个基调给打下来,随后便顺理成章的道:“不过,有些事,你们要先想一想,那便是,战乱之时,时常会有流民,这流民往往因为求活,会变成流寇,这流寇若是遇上了一个散落的村庄,然后攻伐劫掠,你说最后谁人能赢?”
众人本就在思索李怀之前话语中的深意,闻言立刻留神。
安再怀则问道:“寻常村庄?可有坞堡?”
“没有。”李怀摇摇头。
朱泾次则道:“那自是流寇得胜的机会大一些。”
“为何?”
蒋班就道:“自然是因为流寇乞活,便多亡命,而且能冲杀劫掠,可见是迁徙的时间长了,已经有了带头的人,期间甚至可能生吞过活人,宛如凶残虎狼,那寻常村户平日里铁器都摸不了几件,更未曾害过人命,最多是有几家猎虎能使弓箭,刀剑未必纯属,碰到了虎狼流寇,哪里能有幸理?”说完还挑了挑眉毛,看着朱泾次,后者撇了撇嘴。
李怀点点头,又问:“那若是这流寇碰到的,是坞堡之民,或者是一个大宗族的聚落呢?”
这次是白子龙开口了:“若是坞堡之民,则流寇必败,盖因坞堡既起,便是为了防寇,而且其中聚集众多宗族,多年经营交往,早已知根知底,相互之间不仅配合娴熟,更有长者调度,不亚于一般兵马,流寇便有首领,但实为乌合之众,如何能胜?”
李怀还是点头。
那边,秦修也道:“若是碰到了那大宗之村落,则胜负不定,那大宗之乡里,人口不多不少,但无防御之依仗,便有宗老调度,但受于诸多限制,因此难定胜负!但血亲相助,又有家小要守,更无退路,胜面居多。”
李怀又问:“那若是这寻常的坞堡之民,碰上了朝廷或者藩镇的兵马呢?”
安再怀就道:“那就要看着兵卒训练如何,是否携带攻城器械,若是寻常兵卒,只要有器械,多少还是能赢的。”
“是了,”李怀觉得问得差不多了,再问多了,自己就不知道该怎么圆回来了,所以尽管看着其他几人跃跃欲试,一副也想回答问题的样子,但还是果断的终止下来,开始进行总结,“方才已说,这兵寓于民中,但这民组成的流寇、宗落、坞堡、藩兵、官兵,在未曾交手之前,只是我等思虑、推演,便大致能确定胜负,这其中原因何在?”
“何在啊?”武畅跟着反问了一句,目光扫过众人。
“……”
李怀一阵无语。
“操练的不同!”蒋班直接给出了看法,“便是宗族之民,也时常会有族人被集合起来操练,以护卫地方安宁,但流寇则未必就有。”
那禁军先锋官徐琛一直沉默,现在则道:“我倒是觉得,主要是目标不同,流寇虽无操练,可他们沿途劫掠,那可是实战,付出众多死伤为代价,筛选留下来的,往往都是狠辣之辈,未必就比操练要差,可因宗族要护卫地方,而官兵本身就要澄清宇内,这意志迥异,所以战力有别。”
“非也!”秦修却摇摇头,提出了不同看法,“在某家看来,其实是器械与后勤不同,那流寇劫掠,以战养战,若是一战不成,便不得吃食,而且一路流窜,无安身立足之地,可谓劳碌,而且沿途更不得兵刃,如何能有战力?反观宗族之民,有族人供养,又有诸多农具、铁器,所以赢面更大,至于这官兵,更无须多言,刀枪剑戟,皆为厮杀,又有后勤辎重作为保障,是以必胜!”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最后又都看着李怀,期待他给出答案。
李怀心头微微一颤。
你们说的都好有道理,我觉得都很对啊!不知道,我这说法,能不能取得共识。
念虽如此,但嘴上却没有半点客气,他微微一笑,道:“你们说的都对!”
是的,你们都对,也是我想说的内容之一,所以我是在你们的基础上进行完善和补充,这样必然立于不败之地!
“为什么会有操练的不同?为什么会目标不同?又为什么有器械和后勤之别?无他,归根结底,是带领之人不同,流寇之民,领头者也是流民,无非脱颖而出,而那宗族之民,领头者德高望重、往往是一地豪强,至于这藩镇、官兵就更不一样的,是千锤百炼的将门与官吏,但他们中的哪一个,都可以战胜那散落村镇,原因何在?这是因为有人带领!”
“我明白了!”蒋班忍不住出声,随后神色兴奋,跃跃欲试。
但李怀根本不理这一套。
小样的,我怎么能让你说看法?先不说万一你的看法和我的结论不同,想要圆回来太过费劲,就说你和我看法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