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令宛拍手称快。
江伯臣却气得五官都挪了位置,双眼喷火怒瞪着梅雪娘。
梅雪娘毫不示弱,一脸讥讽挑衅地于他对视。
夫妻二人至此彻底撕破脸皮。
江伯臣牙齿咬得咯咯响,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阴恻恻地笑,然后抬脚就要走。
梅雪娘凉凉地提示他:“我劝你最好打消强行给我灌药的念头,我梅雪娘也不是吃素的,你若是不信,大家只管闹,看最后丢脸的是谁!”
江伯臣回转头,双手握拳,像个随时就会扑咬人的野兽。
“我这里有双月椰,是一种奇药,可治公公的病。你不妨等几天看看,可不能因为一时的愤怒失去理智,让公公丧命,到时你失去侯府爵位,便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愤怒如困兽的江伯臣陡然冷静了下来,双目犹疑地审视梅雪娘,语气中却带了一丝窃喜:“你说得是真的?”
梅雪娘淡淡道:“是真是假,你过几天自会知道。”
“你最好不要骗我!”江伯臣眼光闪了闪:“否则,就不要怪我不讲夫妻情谊了。”
江伯臣捂着伤口走了,杜妈妈担忧极了:“老爷怒火滔天,仿佛是动了杀机了样子。夫人,您会不会有危险,要不要避一避?”
“哈!”梅雪娘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笑了出来:“他若是真有血性,在我动手的时候,他就会扑过来掐死我了。”
“你没看到他刚才的样子,一听说我有药可以治公公的病,他立刻就停了下来。在功名利禄面前,就是杀父仇人他也会认贼作父,我只是打了他,又算得了什么?”
杜妈妈突然就闭口不言了。
因为江伯臣是长子,却不得其母亲会宁侯老夫人的喜爱,他很怕会宁侯会听了妻子的话,把爵位给了疼爱的次子。
为此,他一直讨好会宁侯,给他送钱,让他买矿石炼丹炼药,甚至买了十个处子送给会宁侯,只因会宁侯说要一夜御十女。
要不是梅雪娘拦着他没做成,他恐怕还会有更无耻的事情做出来。
梅雪娘心想,幸好女儿怂恿她离开,否则她跟这么个人过一辈子,真是白活了。
“明天一早,你去棉花巷一趟,把院子捯饬一番。准备准备,咱们该搬出去了。”
“是。”杜妈妈精神一震,神采奕奕地答应了。
江令宛两眼放光,几乎要对母亲顶礼膜拜:太牛了,太厉害了!
她之前还担心母亲扛不住父亲的怒火呢,现在看来,自己是杞人忧天了。
母亲这么霸气,她只要乖乖等着,不给母亲添乱,不让母亲分神,几天后,父亲自然会乖乖写了放妻书,送母亲走。
“偷听了这么久,还不快出来!”母亲没好气地喊她:“还傻站着,也不怕蚊子吃了你。”
江令宛笑嘻嘻,欢快地跑进屋,抱住了母亲的胳膊拍马屁:“母亲,都是女人,为何您就能这么优秀?您的孩儿啥时候才能像您这样运筹帷幄又淡定从容呢?”
梅雪娘被逗乐了,忍不住笑出声来。
……
两天后,赵老太医把“鬼手”老先生给找来了。
江伯臣拽着鬼手老先生的胳膊不撒手:“赵伯父说,家父的病只有您能治,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我是能治啊。”鬼手老先生捋着胡须道:“但你们没有药啊,有一味药很重要,你们弄不来那味药,方子开了也是白开。”
江伯臣心头一跳,情不自禁就想起了梅雪娘的话:“老先生,那味珍贵的药是什么?您好歹告诉晚辈一声,万一晚辈找到了呢。”
“这药乃一种名叫双月椰树所结的果实,咱们大齐就只有琼州地界有这个树。而双月椰又是椰子中非常珍贵的一种,现在在琼州也不像从前那样常见了,更何况是京城呢。所以,你还是……”鬼手老先生摇了摇头。
哎呀,竟然真的是双月椰!
江伯臣欣喜若狂,心里喊了一句天助我也,脸上却死死忍着,强迫自己不要笑出来,反而挤出郑重肃然决绝的模样来:“老先生,请您开方子吧,双月椰我一定会给您找来的。”
鬼手老先生提醒他:“琼州在大齐最南,离京城万里之遥,即便你骑汗血宝马一日千里,来回至少也要二十天的时间,我等得,老侯爷却等不得。”
江伯臣挤出几滴眼泪,用袖子擦了,一副大孝子模样:“为了家父的身体,莫说是万里,便是万万里,我也要试试。不到最后一刻,我江伯臣绝不放弃。请老先生体谅我一片孝心,开方子吧。”
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实在孝顺极了。
鬼手老先生没说话,仿佛是被他这大孝子的模样感动得说不出来话来。
赵老太医却面红耳赤,跳起来指着他骂:“你在我面前挤猫尿便罢了,竟然在鬼手老先生面前还又演又唱的了,我这张老脸都被你丢光了。有双月椰,你趁早给我拿出来,再在这唱戏,我代你爹打断你的腿!”
江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