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从昨日里的诗会说起, “昨日是皇姐的诗会,魏爱卿,你可知道?”
魏正卿一听到这个话,知道要步入正题了,四平八稳顺着皇帝的话夸了一下诗会的别出新意, 就听到圣上说起了元慧大长公主, “皇姐提到了, 魏爱卿先前误打误撞就见过这诗会举办的别院?”
“回圣上的话, 确实如此。”魏正卿和圣上说了,上一次的情形, 说起了那一日的棋局。
昨个儿晚上还梦到了那一日的情形,梦到的不是下棋, 而是她葱根似的手指捻着一粒青梅。
那一日她是把青梅放在了杯盖里递给他,而梦里, 她对着自己笑了起来, 亲手把那青梅塞入到他的口中。
魏正卿这时候说起那日的下棋,语气下意识地柔和,夸奖苏玲珑下棋下的好, 似乎许久不曾下了, 若是与人再对弈两回,只怕他也不是元慧大长公主的对手。
皇帝听到了魏正卿的话,微微怔住。
以前的皇姐虽然面上娴雅,心中是不大平静的,所以无论奏琴、下棋这样的雅趣, 均是平平。
是不是和段启和离了之后,才有了大段大段内省的时光,精益出了这些。
魏正卿可以说是个棋痴,居然能只让魏正卿赢了她一子,还能说出,有可能皇姐的水平要比他还高。
自从与段启和离,养着段明尧,本就不活泼的皇姐更是郁郁,进宫的时候也不大多,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学得这个本事。
皇帝一想,对皇姐有些心疼。
就像是太后说的,段家这血脉坏在骨头根里,怎么教养段明尧都没用,不孝不悌,为了一个女人,居然把先皇的御赐之物随意给人,更是丢弃在地上。
想到了这里,对魏正卿说道,“朕的这位皇姐,魏大人应当也知道,父皇在世时候,极其疼爱她,可以说是精挑细选为皇姐选的驸马,结果却不大好,后来的事,魏大人也知道。”
魏正卿当然知道,段启能够安安稳稳做了户部郎中,可以说都是皇家的恩典,足以见先皇和当今圣上的仁德。
段启本身是有些才能的,就算是在人才辈出的户部,也是不错的。
只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光是修身齐家没做好,就足以把他一撸到底,直接做个穷白身,甚至治他的罪都有可能。
也就是皇家恩眷,才让段启安稳了那么多年。
“过去为了孩子,皇姐从未起过再嫁的心思。”皇帝是要问就问个清楚,说个明白,所以直接说道,“现在段明尧大了,皇姐似乎又有了心思,折腾出来了这个诗会。”
魏正卿的心跳有些快,知道已经到了一个关键点。
“皇姐前些年太过于深居简出,一直不怎么露面。”皇帝要给自家和离的皇姐牵媒,他是头一遭做这样的事,这会儿语气也很慎重,“魏爱卿这些年也是一人,朕就想问问,爱卿有没有这个心思。”
虽说是头一次做媒,该说的还是要说清楚,“皇姐那边,只流露出愿意招驸马的心思,具体的人选还没有和皇姐说,魏爱卿也不用觉得有负担,这事是太后提议的的,但总没有按着牛喝水的道理,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出来。”
等到说出来了,圣上心中就舒坦了不少,想着等到魏正卿拒绝了,就可以同母后说一声就好。
甚至他的这一套说辞,甚至差不多直说,你要是有一丁点的不愿意直说就是,绝不为难。
魏正卿自然也听出了圣上的意思。
在面圣之前,那些翩跹的念头就在心里头转了好几个圈。
父亲从不干涉他下的决定,女儿同样是如此,甚至还同父亲说过,希望自己能再找一个。
皇家人也乐见其成,似乎没什么不答应的道理。但还有一个人的意愿很重要。“微臣想问一问,段世子是怎么想的?”
“他啊。”皇帝的目光冷了下来,本来就对段家人没什么好印象,昨天听皇姐说得那些,更是对段明尧失望透顶,“昨个儿诗会上,他胡闹导致摔了先皇赏赐之物,枉费了父皇临终前对他的安排。元慧昨天进宫了,段明尧以后不会住在公主府。”
圣上还继续补充说道:“云清书院那边,他也不必去了。那段启以前学问不错,自个儿在府里头教他吧,让他安心读读书。”
魏正卿忽然想到了女儿同自己说的话,段明尧似乎和公主闹了起来,恐怕就是因为这桩事。
圣上又问道:“魏爱卿可还有什么疑问?”
魏正卿摇摇头,深吸一口气,“微臣是愿意的。”说了这话,心中有些不大好意思,但还是很坚定表露了自己的意思,想请太后做主。
都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谁知道竟然答应了?!
皇帝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要知道,他觉得母后的剃头挑子一头热,谁知道魏正卿竟然是真的愿意。
想要再问一问,魏正卿是不是愿意,目光触及到了魏正卿的耳根,笑了起来,“朕回头就和太后说。”
魏正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