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常觉疑惑地问向广真,“徒儿糊涂了。”
广真循声看去,又瞧了瞧一旁的常知,即见常知姿态庄严地说道:“师父自起诤念,才会臧否那拜佛之人,施主如如不动,方能觉万事皆可,而且就连师父着了相他也都不置可否,这份洒脱自然,足可当得起是在家的佛陀。”
“哦……”常觉听了,随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而杨雨寒则笑着说道:“小师父过奖了。在下也是受教于大师禅语才方有所悟,哪敢称得是在家的佛陀。”
广真双手合十,口呼佛号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所具慧根,非我等可以相比,倘若他日肯皈依我佛,定能够修得正果。”
“大师过奖了。”杨雨寒淡淡地说,“不过在下只是敬神不信神,虽有佛心……却无佛缘呐。”
“呵呵呵……”广真和颜悦色地颔了颔首,“也罢,看来暂时这机缘未到,贫僧就不强求了。”
杨雨寒客气道:“多谢。”接着他顿了顿又问,“不知大师到此所为何事?”
广真答:“哦,贫僧来此,是为了探望这里的孩子们。”
杨雨寒疑道:“孩子?”
广真一听,才知他肯定是初来此间,对这里还不甚了解,于是就耐心地解释道:“嗯,施主有所不知。由于三年前的那场大战,导致这四国征兵无数、死伤众多,许多孩子也都因此变成了孤儿。
东林枋生意兴隆,每日都需要倒掉大量的剩菜剩饭,所以居住在此地附近的孩子们、为了能讨得一口饭吃,大都跑到了这里来拾捡残羹,久而久之,这里便成了数百名孤儿的聚集之处。
哎。只不过此地无有长者,孩子们缺乏管教,所以恶事丛生,长此以往……终会将此地化为无间地狱,使他们永远都无法解脱。
贫僧在得知此事后觉得于心不忍,遂曾数次来此地宣扬佛法、劝其向善,常知常觉便是于一年前皈依了我佛门下,后来便一直跟着我云游四海、度己度人。
今日恰巧我师徒三人重经此处,就想着进来再看看这些孩子。却没料有缘见着了施主、幸得施主点化,真真是生时善恶、皆有报应。”
杨雨寒心系那些孩子的状况,也忘了再跟广真客套,只不禁轻叹了一声:“哎,他们也真是可怜。不如在下也跟着您一起去吧。”
“也好。”广真欣然应下,然后便引着杨雨寒和两位幼徒一起朝西向走去。
……
东林枋正西。
一座巍峨高山的山麓。
一片稀疏的杨林之间。
有一座类似福建土楼的高大建筑,上下分为六层,每层相隔三米,由一圈石质的梵文支撑着四周的围墙。
围墙呈砖红色,从上到下分别刻满了“天、人、阿修罗、畜生、饿鬼、地狱”六道的纷繁景象,栩栩如生。而在第三层“阿修罗”的外侧,东南西北各个方向还悬挂了四个鎏金的“赌”字,十分醒目。
“大师。”杨雨寒遥见此枋,不由得有些奇怪,“咱们……这是要去往何处?”
广真亦露出一丝诧异,一边走、一边缓缓地说道:“那聚集遗孤的洞穴……理应在赌枋的前侧不远。只不过贫僧去年来时,这赌枋还不是如今这番模样……”
“唔。”杨雨寒微蹙着眉头说,“确实是极为不妥。”
“呵呵。无妨……”广真坦然一笑,本还想说些什么,却不料话至半途,就见远处一衣衫褴褛、骨瘦嶙峋的少年跑了过来,于是他忙又紧赶几步,问向了那少年道,“怎么了孩子?”
“老……老丈……”少年满头大汗、神色惊惶,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我妹妹被他们抓起来了,求求你……救救我妹妹!”
杨雨寒刚刚衔尾追至,一听此言,不由得心中一凛:“孩子,你妹妹现在何处?!”
少年回手一指,含着眼泪、冲着那赌枋说道:“就……就在那儿。”
“好好。贫僧这就前去查看,你先莫急,先跟我这俩徒儿呆在此处。”广真嗓音微颤地嘱咐着,而他说这话时,杨雨寒已经一人当先,手持着盲杖驰离了原地。
广真见状,也旋即迈开双足,朝着那赌枋飞奔而去。但饶是他已使出了全力,竟仍比神兵加持下的雨寒慢了一步。
……
!!!
杀!!!
杨雨寒方一赶至楼底,就见到西北方向、有两个少年正使劲拖着一名十二三岁的麻衣少女往入口处走。
那少女虽一直在奋力挣扎,却奈何身子弱小,还被捂住了嘴,不但挣脱不得、无法呼救,而且连那身破旧不堪的衣裤也都被撕扯得上翻下褪、衣不蔽体,只能够一脸绝望地闭着双眼,一边呜呜闷吼,一边泪落不止。
杀!!!
见此情形,杨雨寒登时头发上指、目眦尽裂,已忘了要使用什么招式,一个箭步就欺身在少女切近,一边将手中的盲杖附上五色,一边冲那俩面目可憎的少年狠狠地抡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