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等等。”林久安叫住他, “你都……知道了？”
“知道啊, 刚打电话问过我哥了。”霍超揶揄地笑笑, “我哥还让我别叫你嫂子, 估计是怕你不好意思。”
林久安含糊地应了一声, 坐到饭桌前脑子还有点儿懵。
“来，筷子。”霍超倒是不见外，跟在自己家里似的, 给林久安拿了双筷子, “要不要先给我哥留点儿？家里有保鲜盒吗？”
“……有的。”林久安回过神，忙起身道, “你先吃吧，我拿过来装。”
霍超点点头, 也不多客气了，捧着碗大口扒饭。
顺便趁林久安低头不注意的时候偷拍了几张侧影发给霍骁。
-Jackson.H：哥, 你看嫂子多贤惠
-Jackson.H：长得好看声音又好听，怎么看上你这大老粗的
-Jackson.H：叹气.jpg
-霍骁：你最好继续在家待着, 等我回来抽你
-Jackson.H：哇，好凶
-Jackson.H：我要跟嫂子告状！
-霍骁：……滚。
“拍什么呢。”林久安随口问了一句, “在跟你哥说话？”
“嗯, 拍你给我哥看看。”霍超把手机屏幕转向他，“你看这人多凶, 天天说要抽我。”
“是吗？”林久安被兄弟俩幼稚的对话逗笑了, “你们关系还挺好的。”
霍超惊了：“天天抽我还叫关系好？”
“那也不是真抽吧, ”林久安把打包好的饭菜装进环保袋里，“兄弟俩打架不是寻常事嘛。”
“什么打架，我那都是单方面挨揍！”霍超忿忿道，“从小我就打不过他，后来他又去部队待了十年，再动手估计能把我抽得下不来床。”
林久安有些惊讶：“他还在部队里待过？”
“对啊，”霍超想了想，“当时我哥才大二吧，还没毕业就直接办了退学，到去年才回来接手我爸的公司。”
哦，原来是当过兵的。
难怪平常吃得又多又快，身材那么好，还把赵清揍得哭爹喊娘的。
说不定……
林久安咽了咽口水，努力不让自己往下再想别的：“是他自己要去的吗？”
“怎么可能，哎。”霍超叹了口气，“具体的我不好多说，你有空问问他吧。”
林久安只好点头。
霍超是个自来熟又健谈的人，说话很有分寸，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即便是第一次见面也不会让人有任何尴尬的感觉，反倒不经意间被他套了很多话。
当然都是些无关要紧的小事，林久安没太在意，只顾着听霍超声情并茂吐槽他哥哥，差点儿忘了还得给人送午饭。
“不用不用。”霍超给他看手机上的新消息，“我哥说要回来，已经在路上了。”
“这人……怎么又回来啊，”林久安皱眉，“都说会给他送过去了。”
“谁知道。”霍超勾起嘴角贱兮兮地笑，“可能是被我气的，怕我把你拐跑。”
“？？？”林久安顿时瞪大眼，“你也是……嗯？”
霍超还在微信发消息气他哥，应了一声才反应过来，赶紧否认：“不不不我开玩笑的哈哈哈哈我有女朋友了！”
“哦……抱歉。”林久安说，“我还以为你也……”
“哈哈哈哈我不是我没有！”霍超说，“我只喜欢大胸美女，对男的没兴趣。况且我也没像我哥那么刚，真出柜了怕被我爸打死。”
林久安才松了口气，听到这儿心里又咯噔一下：“那你哥哥跟家里出柜……”
“别提了，打得很惨。”霍超说，“我放学回家听到声响都没敢进屋，躲在门外打电话叫救护车，就差没报警了。”
林久安紧紧抿着唇，有什么东西压在胸口，喘不上气来。
“……最后去医院了吗？”他问。
“我哥没去，养几天伤就好了。”霍超说，“倒是我爸，被这事儿气得心脏病发，自己进医院躺了一个多月。”
霍超没心没肺惯了，加上事情已经过去许多年，再提起来也没太大触动，见林久安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搭上他的肩拍了拍安慰道：“你别在意，毕竟是出柜嘛，谁都得走这么一遭，熬过来就好了。”
“嗯。”林久安扯了扯嘴角，“我知道。”
正是因为知道才觉得难受。
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却被世俗的目光逼得走投无路，变成所有错误的源头。
无从辩解，无处遁形。
甚至连最亲密的家人也视你为怪物。
……哎。
“我哥说到楼下了，让我下去。”霍超说，“林医生要不加个微信吧？我认识好几个养宠物的朋友，以后可以介绍他们来找你看……也方便我下次来蹭饭，哈哈哈，问我哥肯定不让我来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