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抬手扶了扶只有一条腿的眼镜,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刘成三人,战战兢兢的说:
“我……我是教书的。”
“啪!”
上一秒还面带笑意的刘成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男人的脑袋不由自主的甩向一侧,那半副眼镜顿时飞了出去。
刘成抬手把刚从男人手里夺过来的手枪顶在他的脑门儿上,打开了保险:
“老子没时间跟你废话,再有一句假话,就他吗打死你!”
男人吓的浑身直哆嗦,连声说道:
“不敢……不敢,您问什么我就说什么,千万别开枪……”
“叫什么名字?”
“爱……艾清。”
“来锦州干嘛?”
“路过。”
“咔……啊!”
刘成在男人话音未落的瞬间就扣下了扳机,吓的男人一生惨叫。
不过声音刚一出口,就被旁边的费恩一脚给踢了回去。
刘成邪笑着拉了一下枪机:
“吗的,算你命大,第一枪没响,不过下一次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可就不一定了!”
男人被被吓了个半死,又被费恩结结实实的一脚踢在脸上,鼻血糊了一脸,抱着脑袋在地上缩成一团,身体瑟瑟发抖。
其实刘成在从男人手里夺过那把手枪之后就把枪膛之中的子弹给退出去了,刚刚只是在吓唬他。
锦州城里到处都是日本兵和伪警察,就算他真想杀人也绝对不会用枪。
可是男人并不知道,还以为真是自己运气好,碰上了一发臭弹。
没等刘成再开口问,他就哆哆嗦嗦的带着哭腔说:
“别开枪……我、我全都告诉你……”
听着男人有些混乱的讲述,刘成差点儿笑出声儿来。
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戴雨农和黄志成全都跑了,他们带来的那些人也没能留下一个活口。
原以为其中的内幕肯定是不会知道了,没想到竟然自己送上门儿来了。
这个男人正是在宁城与戴雨农见面的那个“艾先生”!
黄志成不肯派人护送,艾先生只能独自逃走,慌乱之中迷失了方向,误打误撞之下一直跑到了锦州。
他离开新京的时候身上自然是有着相关证件的,因此进城的时候并没有遇到麻烦。
不过他不敢到日军驻锦州的指挥部去寻求帮助,因为他来宁城的事情是绝对不能让日本人知道的。
接连几天都没吃上一顿饱饭,身上的钱也在逃命的时候丢了。
又累又饿的艾先生只能专挑那些小胡同走,打算找个百姓人家进去弄点儿吃的,再好好睡上一觉,明天早上天一亮他就出城,赶回新京。
可能这小子某个不见光的地方长了个大痦子,点儿背到家了,竟然直接撞到了刘成手里。
已经被吓破胆的艾先生在不得已之下,只能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都告诉了刘成。
其实他就是个跑腿儿的,到宁城的目的就是想等到戴雨农把那些文物字画夺回来之后与其商量一下如“分赃”。
说白了就是尽量把价值更高的东西争取过来,把损失降到最小。
可是没想到,他当初安排在蔡忠身边的两个眼线在他发出信号之后却一个都没有回来。
刘成心里清楚,这个艾先生所说的那两个人应该就是董二驴和王小根。
说起来这两个人倒不是不想去找他,只是不幸被人发现,把命给丢了。
之前与戴雨农秘密联系的人并不是他,他也是到了宁城之后才第一次见戴雨农。
太多的细节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这个计划当中有日本人在为他们做事。
刘成猜测他口中所说的那个日本人应该就是苍井俊一。
艾先生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之后,紧接着把手中的那个公文包推到刘成面前,低声哀求道:
“这里面是一根百年野参,本来是打算等戴先生把东西抢回来之后送给他,争取能多分一些的,现在我把它送给您,只求您不要杀我!”
刘成并没有因为艾先生表现出来的那副怂包模样而放松警惕,让他亲手把公文包打开。
艾先生顺从的打开公文包,从里面取出一个比公文包小了一圈儿的雕花木匣放在地上,打开盖子慢慢的推向刘成,一脸讨好的表情:
“您看看,这可是完好无损的野参,连根须尖儿都没掉;而且,虽说也叫百年参,但却不是一百年的,而是三百多年的!”
刘成一脸惊愕的扭头看了费恩一眼,刚好对上费恩同样的目光。
这还真是想啥来啥,像是提前安排好了一样。
刘成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把这个送上门儿的艾先生交给费恩处理。
虽然他心里想的是直接将其杀掉。
与费恩这种心思细腻之人打交道,最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