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刘成内心的执念,而是对于一名在那场战争中以生命为代价、给嚣张至极的日本人留下心理阴影的英烈基本的尊重!
更何况,没有张贯一,就没有现在的独立营。
刘成的确有想法也有能力,还有着经历过一次这场战争的宝贵经验。
可是这些在当时的环境当中,却利弊各占一半。
如果不是张贯一,他想把队伍发展到现在的规模并且掌握这样的独立决定权,唯一的可能就是单独拉起一支队伍。
而那样的话,那些战士的未来就失去了基本保障。
假如他在某一场战斗中遭遇不幸,那么这些战士必将会在被改编或收编之后面临残酷的清洗。
就像现在,他把特战连带到形势极为复杂的宁城,如果他不幸身亡,宋文和徐志根本无法接替他的位置,做出准确的判断和决定。
目前他们只发现了齐原中队和赵玉志的那个团,尚且不知道周围还有没有其他敌人。
如果有,特战连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陷入绝境。
刘成之所以告诉唐震虎天黑之后有任务交给他,是因为他根本没打算在入夜之后继续在这里停留。
在目前这种形势下,黑夜就是危险的象征。
昼伏夜出这种作息规律,无疑是最适合在这种形势下采用的活动方式。
半个多小时之后,刘成从地上站起来,开始在队伍中四处走动。
他按照设想的几种可能,想好了不同的应对方案,只是一些细节还要等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才能够根据实际情况再做决定。
对于一名指挥官来说,随机应变、准确判断并作出决定,才是最应该具备的能力。
李德忠看到刘成的瞬间,脸上立即闪过一丝紧张。
他已经以拉稀为借口往没人的地方跑了十几趟,为了不引起怀疑,他在早饭之后干嚼了一把生黄豆,喝了两壶凉水。
所以,他拉稀是真的。
可是折腾的腿都细了,也没有见到他想见的人。
距离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李德忠心里愈加着急,也越来越害怕。
唐震虎从昨晚突袭齐原中队的时候就寸步不离的跟着他,直到一个小时之前才离开,李德忠意识到刘成已经开始怀疑他了。
他想赶紧带人离开这里,但是又担心与他接头的人来了之后找不到他。
钱是好东西,不过拿了人家的钱却不办事儿,可不是光把钱还回去就能了事的。
日本人的钱是那么好拿的?
李德忠贪财不假,但也是真怕死。
如果他早知道要面对这种局面,打死他也不敢收那笔钱。
不过刘成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只是在附近转了一圈儿,与晋绥军的几名士兵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李德忠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又开了锅,赶紧起身捂着屁股往树林深处跑去。
不远处,徐志的目光一直不着痕迹的盯着李德忠,见他起身离开,徐志立即跟了上去。
李德忠在一棵大树后面蹲下,随着一阵排气通畅之声,他那张憋的有些扭曲的脸也渐渐舒展开。
就在他捡起地上的枯叶准备简单清理一下的时候,头顶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蠢货!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李德忠手一哆嗦,树叶掉在地上。
他顾不上擦掉手指上黏糊糊的物体,起身提上裤子,抬头朝树上看去。
一个普通百姓打扮的男人蹲在一条手臂粗细的树杈上,正满脸怒意的看着他。
李德忠苦着脸看着树上的男人,一边系腰带一边小声说:
“你们可算是来人了!昨晚的事儿我实在是控制不了;再说当时你们就是让我跟着那个姓刘的,沿途留下记号,也没说让我干别的啊!”
他的话音刚落,男人便从树上跳下来,径直落在李德忠面前,一把薅住他的领子,迅速将其拖到旁边的一块儿大石头后面按倒,手掌一翻,一把匕首就抵在了李德忠的脖子上,声音冰冷的说
“现在,我要你去杀了那个姓刘的支那人!”
李德忠浑身一哆嗦,带着哭腔连连摆手:
“不行不行,我求求你,别让我去送死行不?我根本杀不了他呀!”
男人冷冷一笑,露出一排森白的牙齿:
“那我现在就杀了你!”
李德忠的脸抽抽的像核桃一般,连声哀求道:
“别、别、别,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我都按照你们的要求把我连长给杀了,你就给我留条活路吧!”
男人警惕的扫了一眼周围,手里的匕首微微用力,锋利的刀刃划破了李德忠的皮肤:
“钱你已经拿了,怎么?现在想反悔了?”
李德忠满脸绝望的看着男人,声音颤抖:
“当时也没说那是买命的钱呐!我把钱还给你们,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