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冢英男骑在马上,神情有些凝重。
原本,他根本没有把张贯一和独立师放在眼里,和其他一些人一样,认为他们只是一些老百姓凑起来的队伍,除了满山跑,就再没有别的本事了。
事实上,独立师从来到柳河县到现在,基本都是与邵本良部发生碰撞,尽管几乎每次都是小胜,却从来没有过大规模的战斗,更没有与日军部队正面打过一次。
但是这并不是说张贯一没有把队伍训练好,事实上独立师的训练一直都是按照刘成当初留下的训练大纲进行的,战士们的战斗力也并不差。
只是由于独立师的扩编速度要远胜于刘成的独立营,而且不能严格挑选战士的年龄和出身,战士们的思想和身体素质良莠不齐,其中半数以上的战士都无法完成刘成制定的那种训练任务。
而且,张贯一也的确拿不出那么多的子弹让战士们训练射击精准度,更多的时候都是让他们用空枪练习瞄准和击发的过程,导致大部分后加入的战士射击水平一般,战斗力自然远远不及日军。
所以,鬼冢英男的轻视并不完全是错的,如果真是一团、二团与之遭遇,肯定是必败无疑。
只是刘成没有想到,战斗最先打响的,竟然是张贯一那边。
张贯一在他的警卫员回来之后,就立即命令部队交替向东移动,准备突围。
原本张贯一的确是想要在大小荒沟一带与邵本良痛痛快快的打上一仗,正好杀杀他的威风。
要是可能的话,他还想直接杀死邵本良,为民除害。
不过他也知道,这场战斗打的时间越长,想要突围就越困难。
一旦拖到第二天天亮之后,日本人说不定会再次增兵,要是那样的话,独立师就真要面临被重创的危险了。
好不容易让队伍壮大到现在的规模,又是在组建东北抗日联军的紧要关头,自然是把损失降到最小才是最重要的。
后半夜两点左右,邵本良将大部分兵力都集中到了南龙岗西侧,在小荒沟等着独立师突围。
大约三点半,他也没有等来张贯一,却把西谷代人给等来了。
见到邵本良,西谷代人二话没说,抬手就是一个抡圆了的大嘴巴子,抽的邵本良眼冒金星,身子晃了两晃,最终还是没站住,“噗通”一下摔倒在地。
半晌,邵本良才缓过来,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肿起来的腮帮子,委委屈屈的问西谷代人:
“西谷太君,您、您这是干啥?”
西谷代人把牙咬的“嘎吱、嘎吱”直响,怒声骂道:
“八嘎!混蛋!你的,该死!罪该万死!”
邵本良吓了一跳,他看出了西谷代人的愤怒,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赔着笑脸问道:
“您息怒、息怒,西谷太君,您能不能先告知属下,到底发生了啥事儿?”
西谷代人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恨声说道:
“发生了什么?你这个蠢货!你又被那个支那人给骗了!他根本没想在这里突围,而是东边!”
邵本良的脸瞬间惨白,嘴唇都因为气愤和恐惧而微微颤抖。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哆哆嗦嗦的问:
“西谷太、太君,您是说,那个张贯一,他已、已经突围出去了?”
西谷代人怒意未消,重重的点点头,怒声说道:
“废话!你这个蠢货!就在二十分钟之前,那个支那人已经带着他的队伍离开了这里,向东离开了!”
邵本良颤抖的抬起手,拢了拢刚刚被西谷代人那一个大嘴巴子打乱的发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自镇定的说:
“还来得及、来得及,太君,往东走没有大山,我现在就带人追上去,一定不能让他跑了!”
这次为了清剿独立师,西谷代人可是把能用的力量全都用上了,甚至还向新京司令部借来了鬼冢大队,要是这样都不能全歼或者重创独立师,他还真不好交代。
西谷代人此刻是真想一枪崩了面前的邵本良,以解心头之恨,但是犹豫再三,还是忍住了。
邵本良的确接连被张贯一当猴儿耍,但是他钻山林追踪的本事的确厉害,西谷代人暂时还需要邵本良为他做事儿,所以只能强压怒火,点头同意了邵本良的提议。
与此同时,鬼冢大队与刘成之间的战斗也已经打响了。
准确的说,是与李红光和程斌。
一中队、机枪中队和运输队同时从东南两侧的山坡下面向一团、二团的阵地发起了冲击。
机枪中队的那几挺重机枪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已经被战士们浇水夯实的掩体,只是一瞬间就被打出了好几道口子,十几名战士还没来得及开枪,就被重机枪子弹击中,当场死亡。
重机枪的火力压制让一团、二团的战士们根本抬不起头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早已经夯实的掩体工事在重机枪的扫射下生生的被打出一个个缺口。
大部分的战士在这样的情况下都干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