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了郝大宝一些事情之后,刘成便转身朝珲春的方向反了回去。
不过这一次,他却没有去珲春,而是直接去了敬信。
敬信是珲春下面的一个小镇,与半岛隔江相望。
在那个时候,敬信其实根本没有多少百姓;尤其是在日本人来了之后,能逃的都已经逃走了;剩下的,就只能给鬼子当苦力,否则就是死,没有其他的选择。
第二天中午时分,刘成远远的看到了那条图们江和岸边停靠着的那些大大小小的船只。
他在一处山坡上停下来,没敢靠的太近。
鬼子对于港口肯定是守卫森严,如果靠的太近,肯定会被发现。
这一次刘成的主要目的是观察这里的情况,至于罗明说的那个重要人物,他并不是一定要出手。
哈尔滨,五常,关东军防疫班。
小野太郎身上穿着一件白大褂,脸上带着口罩,静静的站在一间屋子外面,透过门上的玻璃看着里面被绑在一条只有一人宽的木板上的那个男人。
说起来,这个人也算是他的老熟人了。
当初第一次对游击队实施打击行动的时候,这个人便是队长。
当初,他叫张振国;现在,他叫张进山。
三天前,这个人在哈尔滨道外区被捕,当天就被送到了这里。
小野太郎在第一时间便认出了这个人,但是却并没有告诉松井四郎。
在小野太郎眼里,张振国就是他报仇的一个绝佳机会!
他并没有指望刘成会来哈尔滨,不过他却可以回磐石。
只是,现在还缺少一个合适的理由。
屋里,张振国的嘴里插着一只大漏斗,两个日军士兵按着他的脑袋,还有一个端着一盆辣椒水正漏斗里面灌。
张振国的肚子已经鼓胀的像个身怀六甲的孕妇,但是那几个日军士兵却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终于,坐在一旁的松井四郎轻轻朝那几个日军士兵摆了摆手,那只一直插到张振国嗓子眼儿里的漏斗才被拿掉。
紧接着,那两个原本按着他的日军士兵便转而抬起一块厚重的木板重重的压在了张振国的肚子上。
“呕……咳咳……”
辣椒水顿时从张振国的口鼻之中大量溢出,不少都流到了眼睛上。
尽管张振国一直死死的闭着眼睛,却依旧无法完全阻止那些辣椒水进入眼中。
松井四郎皱着眉头走到近前,用带着白手套的手指沾了沾鼻子,一脸嫌恶的问:
“喂,支那人,你的,到底说是不说?”
张振国此时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就算能说,他也不会说。
他是昨天在带人街上贴反日宣的时候不行被捕的,现在鬼子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所以问的也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他不仅仅是不能说日本人想听的,就连他们不想听的,也不能说。
那些叫嚣着“怕死的不是xxx”的人,一般都只出现在影视剧里,现实当中其实少之又少。
能说出这样的话的,基本上都是被敌人确认了身份,而且生命接近终点的人。
这两个必要条件,缺一不可。
如果敌人没有确认身份,那喊出这句话无疑是在告诉对方你的身份不简单。
如果在刚刚被抓的时候这样说,那么相快点儿死都成了一种奢望。
在一系列的酷刑之下,真的很难保证被个人都能坚持下来。
在那个年代,对于那些落在敌人手中的人来说,死亡在更多时候真的就是一种解脱。
灌辣椒水这种刑罚是在是不算什么,和老虎凳一样,都只是入门级而已。
不过在这个时候张振国却必须要表现的十分痛苦,必须要让敌人相信他就是个小人物,才有那么一丝可能继续活下去。
一个人活着能做的事情,永远比死了要多。
张振国自从被调到满洲省委工作以来,主要就是从事这些政治宣传工作,虽然不用在枪林弹雨中打滚,但却并不比那样安全。
对于哈尔滨这样的城市来说,鬼子的管控力度自然要比磐石桦甸那样的县城严的多,稍有怀疑便会抓人;轻则是一顿严刑拷打,重则就会丢了性命。
这次与张振国一起被抓的一共有四个人,三男一女,全都被送到这里。
这个时候松井四郎的关东军防疫班还处于组建阶段,一些研究人员和设备都还没有到位。
张振国四人之所以会被送到这里,是因为几天前松井四郎曾向哈尔滨方面提出过想要几个实验体,碰巧他们四个倒霉。
原本对于这种贴反日标语的人,鬼子的处理方式一般就是毒打一顿,如果能问出几个同伙更好,如果不能,就悄悄处决掉,不会声张。
松井四郎已经让人连续折磨了张振国将近两天两夜,不过目的却并不是真的想要从他嘴里问出什么,而是向看看一个人所能承受极限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