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嗒吧嗒!” 刘正诚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出了烟杆子,也不放烟丝,不点火,只一个劲儿地叼着烟嘴,嘴里发出“吧嗒吧嗒”地响声。 聚集了数十人的魏家门前,此时却是安静异常。 雪花落在人的头顶,肩头,落在散落一地的干草上,发出“簌簌”地响声,越发使得这一方空间显得格外地安静。 “魏叔,没多少时间了。您得尽快做决定。治?还是不治?” 眼见着傻娘的血越流越多,白雪中,掺杂着这一片红,显得格外地刺眼。 雪的冰凉,裹挟着浓厚的血腥味,让安星隐的眉头越皱越紧。 她曾是雇佣兵,杀人无数,见过的鲜血,闻过的血腥味也早已数不胜数。 可此时此刻,她竟从心底里生出一种厌恶和恶心感。 傻娘的鲜血不止刺激着安星隐,同时,也刺激着魏老栓的神经。 他虽不懂医,却也明白,人的血一旦流失过多,那人铁定是救不活的了! 低头看看怀里,闭着眼,苍白着脸的女人,脑海中却全是她傻笑着,将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发霉的馒头递给他的样子。 在她的眼中,那发霉的馒头,便是世间最好的东西。 “治!” 这一个字出口,仿佛用尽了魏老栓所有的力气。 说完之后,他整个人都仿佛没了支撑,一下子软软地跌进了厚厚的积雪之中。 “老栓!你可想清楚!”安和泰脸上的神情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 刘正诚也似是觉出了什么不对劲,一脸不悦地看着安和泰。 却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并未拆穿安和泰的心思。 魏老栓无奈地叹息一声:“安老哥,你不用说了。我想得很清楚。小星若不治,傻娘只怕也是活不成的。可若是她治,我至少还有一丝希望。” 若是以前,安星隐自觉是有八成的把握的。 但在如今这个年代,缺医少药,感染的几率太大。 更何况,伤的又是头部! 她只能无奈地站着,等着魏老栓的答案。 治,或不治,她这个外人,没有做主的权力。 “小星,拜托你了!”见安星隐走了过来,魏老栓下意识地紧了紧拳头。 掌心中握了一把厚厚的雪,可魏老栓却并不觉得冷。 他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傻娘的脸上。 鲜血模糊了傻娘的脸,可他却仍旧能够将那张熟悉的容颜看得一清二楚。 “好!”安星隐点头,一脸认真。 见安星隐弯下腰,要去碰傻娘,安和泰又突然出声:“小星!那可是条人命!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救不活,你拿什么赔!” 伸出去的手指微微一顿,安星隐抬了抬眼,心底冷笑一声,呵!终于把目的说出来了么?! 她又重新直起身来,看向安和泰的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戏谑和嘲讽:“那大伯以为,该如何呢?” 眼底的笑意还来不及加深,安和泰脸上的神情便是一僵,该死的!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被这丫头那双眼睛看着,他总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压了压心里的不适,安和泰沉着脸,一脸长辈对小辈的怜爱:“小星,不是大伯觉得该如何,大伯也是为你好。你对医术并不大精通,若是治死了人,总要负责的!你年纪还小,但也该知道责任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