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不清楚他的意思,没接话。
祁北杨微微一笑:“调来这里不容易,陆先生应该不想再调回去吧?”
这就是毫不掩饰的威胁了。
陆年安脸色微妙起来。
他虽然不知道眼前人是谁,但观他神态举止,再听他刚刚说话那语气,就知道他身份不同寻常。
韩青青仍有些懵懵懂懂:“哥,你还要调走吗?”
陆年安微笑:“我不走。”
祁北杨也笑,难得朝陆年安伸出手:“祝陆先生工作顺利。”
两个男人竟聊了起来。
韩青青悄声问余欢:“你什么时候认识的祁先生呀?”
余欢说:“昨天在校园里遇见了。”
她没打算把过往的事情告诉韩青青,对这个好友,她仍旧是心怀愧疚:“对不起,打扰你和你哥哥吃饭了。”
“嗨,没什么,”韩青青的脑子这才转过来了。她看了看祁北杨,不可思议地问,“祁先生不会是在追你吧?”
余欢沉默半晌,开口:“或许。”
她瞒也瞒不住。
“天……”
韩青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过了好久,她才说:“这事要是让赵锦桑知道,她能闹破天。”
可不是么?前两天刚和赵锦桑分手,现在又在追余欢,怎么着都觉着有些不太好。韩青青知道余欢的为人,可别人不清楚啊,不知道又会编出来什么难听的话出来。
祁北杨同陆年安聊完,目光复又落在余欢身上。
从刚才到现在,余欢只看了他一眼。
他说:“余同学,青山芭蕾团的王老师看了你汇演时跳的舞,想要单独与你见个面。”
韩青青吸气:“是王瑾王老师吗?”
青山芭蕾团的首席哎!韩青青的女神之一,也是因为她,韩青青才奋发训练,考上了南影大。
磨磨蹭蹭过来的程非点点头。
其实,余欢早就在祁北杨的引荐下见过王瑾;王瑾的男友也是祁家人,不过是旁支,真论起来,算是祁北杨的一个堂兄。
余欢还知道,王瑾如今在国外巡演,并不在霞照市。
这是祁北杨是在找借口。
祁北杨只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睛微眯,笑容轻浅。
他别有深意地说:“陆先生明天还有工作,不如早点回去休息;我带余同学去见王老师,等会直接送她回校。”
突然提到陆年安的工作,祁北杨在不着痕迹地给余欢施压;如果她不答应,陆年安的调令明后天就会下来。
祁北杨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余欢不想拖累他人,心想有程非在,也出不了什么意外;再说了,如今祁北杨应该还顾忌自己脸面,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事情。
她点头:“好。”
陆年安神色复杂。
工作和余欢之间,他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前者。
他不是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了,一腔热血冷了下去;遇到强劲的对手,他也不会傻头傻脑地往前冲,莽撞地以卵击石。
余欢是漂亮,优雅,可那么见色起的好感,还远远不能够使他放弃自己的前程。
天真的韩青青还真的以为余欢要去见王瑾,由衷地替朋友感到高兴。
余欢只觉头重脚轻,走起路来轻飘飘的;她拿了自己的手包,微笑着和韩青青、陆年安两人告别,跟在祁北杨身后,走出了餐厅。
等到出了门,余欢看着程非眼上的青紫,礼貌地问了一声:“程先生,您这是和人打架了吗?”
“这个嘛……”程非咳了一声,看了看祁北杨。
祁北杨瞧了他一眼,目光凉薄。
程非飞快地说:“没啊,今晚上风太大,我一不留神,撞树上了。”
烂到爆的理由。
余欢满脸都写着“你把我当傻子了吗”。
“说谎都不过脑子的吗?”祁北杨斥责他,“你说这鬼话,也就只能骗骗小五了。”
程非苦不堪言。
他倒是想说实话啊,可不能说啊;说出来,恐怕明天就对称了。
祁北杨严谨地给出了一个更有可信度的回答:“他出轨被发现,女朋友打的。”
嗯,要不是余欢知道程非万年单身,险些就相信了呢。
祁北杨不想和余欢讨论程非脸上淤青的来历,问程非:“你不是说今晚还约了女朋友吃饭吗?让别人久等可不好。”
程非立刻明白了,站直了身子,笑着和两人告别;待电梯刚刚停稳,他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不再充当明晃晃的电灯泡。
祁北杨带着余欢,继续往停车场的方向走。
余欢想着现在就把话同他说清,轻声问:“祁先生想做什么?没必要绕这么大弯子。”
他想做什么?
已经这么明显了,她还瞧不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