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欢知道吾同随时会离开,怎么可能睡得着。
见吾同要掰他的手,黑眸涌起不甘,将手交叉扣的死紧,脑袋用力顶着吾同的肚子,像是泄愤。
“吾同,是我没用。”
如果不是他什么都做不了,吾同也不用一人承担所有后果。
吾同知道他在想什么,轻笑一声,低头看着他的脑袋:
“我看上的男人怎会没用,这个世界的制度不适合你,等以后,我要依靠你的地方还多着呢,别说这种自暴自弃的话,一切都会过去的。”
这个世界,等级制度森严,各城之间也互相防备,自成一套牵制链,旁人无关系的也踏足不了。
易欢虽有能力,却不知其中关系利害,被所谓的高层排斥所不容,还以为是自己能力不够。
对此,吾同不以为然。
她迟早会改变这种状态。
易欢只当她在安慰自己,心中一暖,起身下了床。
然后吾同就看见了某个不该看的东西,耳尖一红,移开了目光。
因为屋内暗,易欢并没有看见吾同的异样,只站在吾同面前,将她抱入了怀。
“我再没用,也不会给你惹麻烦,你安心养病,不要把自己逼太紧,一切都会好的。”
养病?
易欢的话让吾同想起,她还是待病中人,想到易欢对她的毫不避讳,吾同心脏跳动的厉害。
她对外所说的病,可是在这个时代,令人闻风丧胆的天花啊!
“你、不怕死吗?”
吾同双手环住易欢的腰,现在才感觉到一丝后怕。
“如果是和你一起,我真不怕。”
易欢用下巴顶着吾同的头轻笑,黑眸尽是宠溺。
他无父无母,只有吾同这一个挂念。
若是吾同不在了,他活着也是痛苦。
“傻子。”
吾同没想到易欢对她的喜爱如此之深,压根不敢想象,易欢抱着与她同生共死的心思欢好,其中要有多浓烈的情意推动。
“我不傻,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生同床,死同穴。永生永世。”
感觉到吾同的情绪,易欢黑眸翻滚着惊人的占有欲,声音却极度温柔,在她头顶轻柔回应。
事实上,如果今天吾同没来找他,过几天他便会伙同易喜去吾家闹事,逼吾家将吾同交出。
易欢摩擦着吾同的脊背,唇角勾起一抹宠溺淡笑。
吾家怕被吾同传染准备把她丢到郊外某个偏僻农庄自生自灭,他便不用对吾家心存顾忌。
吾家人追杀他打压他都不要紧,折磨他的女人就是不行。
感觉到易欢又起了反应,吾同抬起了头,慢慢松开了抱着他后腰的手,并去扯易欢抱着她的手。
“我得先离开了,过些天我再来找你。对了,易喜呢?”
吾同扯不开易欢的手,想到什么问向易欢。
“易喜他在隔壁房间。”
“你再陪我一会儿。”
易欢耍赖,弯腰将脑袋放在吾同颈边,唇畔对着吾同的脖颈吐气。
吾同见他知道自己染了天花还这么不怕死,心中是又暖又惊。
脑袋一偏低声告诉了他实情:“我根本没染天花。”
“什么?”易欢听言愣了一下,站直了身子看着吾同。
“沈思清有内线在吾家,他说他的人亲眼看见你的脸布满水痘,吾家人唯恐对你避之不及染上病,将你关在院中不让你出来,这些,不是真的吗?”
易欢察觉到不对劲,将他得到的消息与吾同一一道出。
吾同倒没想到沈思清还在吾家插了人,当下询问:“他还说了其它什么没有?”
易欢说的这些,吾同纵使不在王城,也知道是吾澈弄出来的。
“他还说吾家人不喜欢你,见你染病,要把你送到郊外农庄自生自灭,世子不是得知你染天花和你退婚了吗……我们正谋划着闹到吾家把你救出来。”
易欢知道沈思清是有意针对吾家长房长子,怕有什么内情是自己不知道的,揽着吾同的腰将自己知道的事,和正在谋划的事清清楚楚告知吾同。
吾同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情。
她离开了王城太久,吾家放出风声要把她弄到郊外农庄……只怕是怕露馅。
不过,沈思清存了什么心思,还插着人手在吾家?
沈思清能力极强,虽然看着是一个很平易近人的人,却不是什么善类。
他为什么会瞄上吾家?
“易欢,沈思清不是什么善类,你不要被他牵着鼻子走。还有,我在吾家过的很好,吾家一众长辈都很疼我,你不要替我担心。”
吾同觉得有必要提醒易欢,在他怀中仰头看着他说道。
而她的话却让易欢心中一紧,黑眸变沉将她揉紧了些。
吾家对吾同很好,那吾同会选吾家还是会选他和易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