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翠起早贪黑修行,几近成痴,韩学思不忍打扰,于是提前教新弟子修炼神识,虽然很无趣,却也可以打发时光。
转眼新年将至,苗地接连发生几起凶案,先是月亮门大供奉在后山暴毙,没过几天水光溪二长老在夜间被人摘掉头颅,然后不老峰七位已经回到各自寨中养老的前长老一夜间全都被打成重伤。
流言四起,各种版本的猜想很快传遍苗地。
先是月亮门和水光溪互相指责,都说自家的大人物死于对方的刺杀,不过全都没有证据,只能不了了之。
有一种版本说幕后黑手是断坪涯,作为三家宗门的上宗,近年来愈发不被他们放在眼里,此举是为了提醒他们,就算东吴朝廷对四家宗门做出了同样的封赏,但上宗依然是上宗,想要收拾他们轻而易举。
这个版本有很多人愿意相信,不然为什么其他三家都有人死伤,偏偏你断坪涯安然无恙?
梁擎天听了流言之后很头疼,本想约齐三家宗门的当家人喝个茶说明一番,想到年后便是又一度的摘桃会,到时三家大人物都会亲至,便作罢了。
还有一个版本流传最广,说幕后真凶是东吴朝廷,派了浮影暗卫中的高手潜入苗地杀人,意图让四家宗门互相猜忌生出嫌隙,然后坐收渔人之利。
韩学思成天一副纨绔模样,看似玩世不恭,做起事情来却极为认真,专心教导新弟子修炼神识,没有把听来的流言放在心上。
他觉得自己即将离去,能多教一点便多教一点,至于新弟子之后能够在修行路上走多远,那就要看他们的造化了。
过了腊月二十,不老峰上下依旧和以往一样,没有一点快要过年该有的喜庆气氛,韩学思觉得好生奇怪,问了墨翠才知道苗年和山外过年时间不同。
腊月二十三,韩学思给新弟子放了假,和墨翠打了招呼之后叫上闻人一百和一直住在客舍里的那座天刀大阵一起去了箜篌城。
箜篌城和不老峰完全是两种光景,年味十足,街面上热闹极了,很多商家都已挂起了红绸和大红灯笼,主街两边卖年货和各种小吃的摊子排出去老长,每个摊子都有人流连问价,从街头到街尾满是喧闹声,没有人觉得厌烦,这才是快过年该有的气氛嘛。
韩学思和闻人一百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三十二位背着刀的修行者,他们全都入了出云境,气息自然不凡,长街上的行人下意识的让开道路让他们通过。
那些躲入箜篌城避祸的修行者纷纷生出羡慕,若是老子也有这身本事,还用躲在这里当缩头乌龟吗?
认出韩学思的修行者无不惊叹韩家的底蕴深厚,不愧是大陆第一世家,一位公子出行就有那么多境界高深的高手簇拥保护,若是和别的宗派干起来,那几位名头震动整片大陆的圣域高手一齐出手,岂不是瞬间就能让对方灰飞烟灭?
一行人在城主府门口分开,背刀的三十二人去了位于后街的金银商行,韩学思和闻人一百大摇大摆走进城主府,门口那八位青衣护卫依然木着脸,就像没看见他们一样。
第五熊和韩端阳站在院子里的花圃边上,全都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哪里还有圣域高手的风范,简直就像两个做错事的孩子。
二人转头对视一眼,同时咧嘴一笑。
身穿淡青色衣裙的女管事正一手掐腰,一手拿着一根藤条,指着两个老头说道:“还好意思笑?天天就知道喝猫尿,喝就喝吧,这几株单线金菊好不容易成活,又被浇死了。两个老不死的,离酒就不能过了,这花那么金贵,沾酒就死,你们居然又用酒来浇,气死我了。”
韩学思和闻人一百走进院子,看见两位师兄温顺的像两只家养的猫,正被一名妇人训斥,二人没用商量,立马退到拱门后面,伸出头来饶有兴趣看着两位师兄出糗。
风韵犹存的女管事训了一阵子,觉得口干舌燥,将手中藤条扔掉,狠狠瞪了两个老头一眼,气道:“喝吧,早死早超生,老娘懒得说你们。”
第五熊小声嘀咕道:“懒得说还说那么多。”
女管事白了他一眼,第五熊仰头看天,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谁怕谁?乌龟怕铁锤,百炼钢怕绕指柔,圣域高手怕女管事。
世间事,千种奇妙万种精彩,很多时候都无法解释。
韩学思和闻人一百看见女管事转身,立马闪出身来,慢悠悠向院子里走。
闻人一百才不管两位师兄境界有多高,照样打趣,笑道:“两位师兄这是犯了什么错?怎么霜打的茄子一般?有趣,当真有趣。”
韩端阳尴尬的咳嗽两声。
第五熊瞬间到了闻人一百身前,双手掐着他的脖子,瞪着眼睛说道:“小崽子,你要敢说出去,以后不要来箜篌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女管事连忙走过去,对着第五熊的双手不停拍打,口中说道:“这小哥这般俊,你也下得去手。”
韩学思笑道:“三师兄,掐死他,让他成天没大没小。”
女管事转头看着韩学思,着实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