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二字,在鱼临渊和水色心里,挥之不去。 谁封印,又是为了封印谁? 而且要以“闻鱼”为媒,做天地之局,仅仅为了让“鱼临渊”永远消失在这里。 何况,谁人又拥有如此能力? 鱼临渊身为鱼主,第一次觉得自己目光短浅。 岂曰天外还有天,谁言奈何在此间。 在看向月轨上方的鱼骨杖,回想阴阳七鱼那深不可测的修为,鱼临渊突然觉得茅塞顿开。 松开水色的手,鱼临渊转身冲磐一拜。 “将行之鱼,无以为报!” 这一刻。 鱼临渊是庆幸的。庆幸能遇到磐这样一位年纪大很多的挚友,也庆幸对方能及时点醒自己。 就算这是一场没有“结局”的梦。 鱼和水的未来,也该由鱼水自己来定。 …… 鱼临渊看向水色微微点头,水色则心领神会地退开几步。 放眼整个神地,只有昔日属于“月华天”的此处,充斥着色彩不一的光亮。 鱼临渊释放出属于鱼主的全部力量,一头玉银长发冲天而起,隐约可见金紫白三色发丝夹杂其中。 飞身绕“月轨”三周,仔细打量“天干地支”运行之法后,神情有些凝重。 每当十枚鱼符全部绕月轨一周,十二条玉龙就会依次亮起,随后黯淡。 水池内的玉鱼骤然一跃,鱼尾指向下一个“天时”的玉龙。 眼看着“天夜地昼”已过七个天时,鱼临渊情不自禁地伸出五指,迎着月轨的光芒比划了几下。 “只有五个天时,还能做些什么?” 看似不经意地自言自语,鱼临渊恍惚之间却将目光投向鱼七留下的“鱼骨杖”。 再一次审视满布森白鱼刺的骨杖,大有一种“主仆”心照不宣的感觉。 明知鱼七不是无意间落下此物,可他身为鱼主却无法猜透鱼七的心思。 为了以防万一,鱼临渊还是将大部分灵力集中在手上,干脆利索地一把握在鱼骨杖上。 那种光滑细腻,不输白玉的温润之感,一时间竟然令他有些不能自拔。 潜意识里这分明是鱼七之物,而鱼临渊心里,却无法抑制地升起一丝“熟稔”。 “拨云?” 轻声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身在下方的水色也倍觉诧异。 就好像,鱼临渊才是这名为“拨云”的鱼骨杖,真正的“主人”。 简简单单两个字仿若法诀一般,使得鱼骨杖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层像极了弱水的灵光覆盖。 鱼临渊总有一种感觉:鱼骨杖虽在鱼七手中,却是源自一条龙鱼。 甚至。 他想要进一步验证,“拨云”就是他想要寻觅的“龙鱼之鳍”。 此时此刻。 不光水色和紫玹他们为鱼临渊着急,就连怀抱着凤凰蛋的磐,视线也未从鱼临渊身上移开过。 “临渊兄弟!你不会是要用那骨杖,强行破开天地封绝吧? 恕我直言,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弄不好,整个天界都要神形俱灭……” 磐说话的时候一本正经,可紫玹和白弋那一脸从容的表情,似乎根本没将他的话当回事。 鱼临渊无奈一笑,另一只手也紧握着鱼骨杖,用心感受着其上传来的张力。 “不!我只是想试试,此物能否将雌雄闻鱼分开……我心底仍有诸多疑惑,亟需一个合理的解释。” 滔天魔气伴随着佛光,从鱼临渊身后涌现。 淡蓝色眸子里的紫色梵文,如经文一般烙印在鱼骨杖上。 鱼骨杖看似悬在空中,可只有接触到它的鱼临渊才能亲身体会,那份堪比“天地”的沉重,让鱼主的力量有些相形见绌。 双手堪堪握住鱼骨杖时,鱼临渊已然满头大汗。 要知道,鱼何时出过汗。 很显然,想要像鱼七那般运用自如,仅仅凭借鱼临渊是断难做到的。 只见鱼临渊握着鱼骨杖,就像杂耍一样,有些站立不稳。 紫玹和白弋皱起眉头。那鱼骨杖究竟是何来历,竟然能让身为鱼主的鱼临渊,完全无法驾驭。 就在这时。 水色柔声开口,声音久违地如溪如泉。 “我来帮你!” 话音未落,冰蓝色的身影已飞到鱼临渊身侧。 “鱼没有水,岂不是犹困浅滩?还不说声谢谢,让本公主听听!” 水色那命令式的口吻,瞬间让气氛有所缓和。 鱼临渊压在胸口的那口气,也长长地呼了出去。 “谢公主相助!要不要我,以身相许?” “少来。” “那就看公主您的咯!” 鱼临渊嘴上如此说着,却仅仅松开一只手,给水色让出一些位置。 水色白了鱼临渊一眼,玉手毫不犹豫地贴着他的手,用力握在鱼骨杖上。 淡蓝色的灵力,像水一样蔓延全身。又顺着她的手,均匀地加持在鱼临渊身上。 鱼水合力之时,鱼骨杖上的鱼刺根根竖立,净世鱼铃之声顷刻间扩散开来…… 磐的面色难看,一只手抱着磬,一只手极力捂着耳朵。 “都这时候了,你们小两口能不能不收敛些……再如此下去,我的,神魂都要,散了……” 净世鱼铃的清音并不大,甚至有几分动听。 只是在磐听来,犹如万蚁噬心般难受,而且他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一丝记忆正在被抽离。 反观紫玹和白弋,各自头顶出现一条青色龙鱼,正绕着二妖不停游弋。 似乎青色龙鱼已将他们周围的鱼铃声,化解的一干二净。 鱼骨杖上绽放出耀眼的白芒,被鱼水合力举过头顶。 “会不会伤到她?” 水色心善,忍不住一问。 “不知道……” 鱼临渊自然明白她担心雌鱼,但此刻只能说出唯一确信的一句话。 正当鱼临渊犹豫之际,水色朱唇轻启,淡淡说出“抱歉”两字,握着鱼骨杖的手用力向下。 他任由着她,同时发力。 她信任着他,借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