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语气有些生硬:“怎么?你没打开来看吗?”
“没、没有。挖出那只梳妆盒之后,我怕耽搁,没敢多看,直接埋了。”张繁慧咽了一口唾沫,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生怕蔡凤珍追究。如果只是丢了一个小盒子,蔡凤珍说不定嫌麻烦,就不计较了。可那么一箱东西呢,一旦发现它不见了,蔡凤珍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要是蔡凤珍报案,公安过来仔细一查,会不会、会不会查到我头上呀?”
那人很笃定地说:“别担心,蔡凤珍绝对不敢报案的。”
张繁慧不敢多问,但是她的眼神里明显有些不确信。
“这世道,谁敢告诉公家,自己藏着一箱子好东西?退一万步讲,就算蔡凤珍在发现失窃之后,得了失心疯,跑去报案,说自己私藏的宝贝被别人偷走了,那也得有一个前提那宝贝真的是她的,她能够讲清楚宝贝的来源。”说到这儿,那人冷笑一声,“那只梳妆盒乃是蔡凤珍母女用卑劣手段获得的不义之财,蔡凤珍甚至不敢拿到明面上,一直以来都遮遮掩掩的,发现失窃之后,她绝不敢闹大,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不义之财?”
“行了,这件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没有知道的必要。”那人显然不想多提“不义之财”的话题,果断转移话题,“刚刚你提到有人大闹老盛家,这是怎么一回事儿?跟我仔细讲讲。除此之外,这些日子以来,老盛家还发生了什么事儿,挑重点的告诉我。”
张繁慧便将她了解到的情况简明扼要地说给了那人听。
这些情况,盛思源基本上都掌握了,唯有一件蔡凤珍打算用盛春兰给盛宝芳换亲这还是她头一回听说。
因为事先不曾了解到,所以在听到这一部分时,盛思源听得尤为认真。
令盛思源欣喜的是,那人显然也对“换亲”一事颇感兴趣,开口向张繁慧询问细节。
“男方反悔了,不同意相看?”那人语气中似乎有些遗憾,“这么说来,换亲一事成不了了。”
“那倒未必。”张繁慧说,“今儿个蔡凤珍又把媒婆请了过来,还留她吃了午饭,然后把门关起来,聊了半天。虽然她们俩聊了些什么,我暂时还没打听出来,可我看得出来,媒婆走了之后,蔡凤珍很开心,还张罗着要给盛宝芳裁新衣服,说什么‘人靠衣服马靠鞍’,穿戴得好些,男方肯定会高看一眼。盛宝芳那样的,说实话,正常嫁人是不可能了,她要嫁人只能靠家里倒贴,而且贴钱可能还不够,还得贴人。今天媒婆过来,无疑是来给盛宝芳介绍对象的,而那对象,多半还是要靠换亲才能说上。”
“如果真是换亲,那就太好了。”那人叮嘱张繁慧,“盛宝芳的亲事你千万盯着点,要真是换亲,你一定要尽可能多的记下这里面的内情。”
张繁慧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