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文闻言心里微微一惊, 顿了一会,委婉拒绝道:“我可能也很快回去了, 你来回一趟也要花钱和……”
“可是我想你。”沈尧青直接抢了话,“冬天了, 晚上很冷, 一个人睡的时候身子是冷的,脑子里想的都是你。”
顾锦文听着他低沉又压抑的声音,突然就记得她这次回医院都二十多天了, 他们已经二十多天没见面了,因为医院的电话她也不敢私用, 这二十多天,她们只通了一次电话和一次信件, 昨天让周芙送过去的信, 她都还没有得到回应。
“锦文, 我很想你。”沈尧青又道。
顾锦文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心软得很, 房间里传来几句对话声响,她回过神应道:“那你来吧, 不过明天不行,我可能会很忙, 后天中午你来县医院门口等我。”
“好, 那就后天。”沈尧青的声音带着几分愉悦, 他才说完那边就匆匆挂了电话。
看着他一脸愉悦,沈大海笑了笑,“咋滴, 想媳妇啊?要去县里?”
沈尧青唇角勾笑,现在离过年也得一个月,两人已经快一个月没见了,他一个人在家感觉有点凄凉,而距离结束培训还有差不多三个月,感觉日子好长好长。
不过现在后天就能见了!
“我下工了。”沈大海敲了敲桌面。
“大海叔。”沈尧青叫他,虽然沈大海现在已经当了爷爷,但他现在还习惯这么叫他,“过了年马上就要新翻种子了,我上次那个提议你想跟大队其他人想得怎么样?”
沈大海知道他说的是搞的是什么生产责任制,虽然现在上头已经有人提出这个意见,乡下也有不少大队想争取说试一试,但说归说,并没有人实际行动,没有正式的文件谁都不敢动。
“不行。”他直接回绝了,“没有文件,咱们不要做这些。”
沈尧青起身,“既然革委会有人提出,那说明这个责任制是有人支持的,我们应该表率。”
“那有什么用,没有文件啊。”沈大海回头看着他,“上面有人提并不代表方案要实施,万一文件不通过呢?”
“咱们现在就弄,那回头人家文件不发下来我们就惨了。”
沈尧青眼眸微沉,他现在下面的那些小生产队,不少人看着是集体劳动,能偷懒就偷懒,一点积极性都没有。
“我们可以偷偷试。”他慢道,“我们先开会,告诉大家今年有这么一个劳动方式,然后写保证按手印,谁都不能说出去。”
沈大海微叹,“沈尧青,你把人心想得太好了,到时候人家举报咱们大队能有什么好日子过吗?”
“一顶走资本的帽子扣下来,到时候咱们小队里的人可不得恨咱们啊?”
沈尧青当然想过这个问题,但方案太诱人,他心里雀跃,忍不住想要去试一试。
“我知道你想为队里好。”沈大海道,“可也得上面的文件支持才行,你别看其他队里也是这么想的,他们没有实施其实就是在观望。”
沈尧青没有说话,沈大海说的这些他都想过,但大家都在观望,就没有人迈出一步。
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出个头。
这事被拒绝,沈尧青也没太多失望,沈大海有自己的考虑,他也不强求,等过段时间再问。
下了工,他直接去了自留地,上次两人种的菜花早已经冒出了嫩绿的叶,他一个人在家吃饭就随便摘了点菜花和豆角,回到家时,便看到他爹站在门口往房间里看了看。
“爹,你找我有事?”他直接叫道。
沈老头闻声吓了一跳,他忙回头看着沈尧青手里的几把菜,“你还没吃饭吧?”
不知道怎么地,自从上次这孩子说那句‘不是亲生的’话后,他这几天都睡不好,总是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梦见他刚被送来那时候,然后又梦到他突然知道真相后跟他们决裂的情景。
小姨子当时就过世了,孩子的爹他们也不知道是谁,后面也好像没人来找过,当年知道事情的人除了小舅子和他们也没谁了,按理过了这么多年,这事情是不可能会被尧青知道的。
可他就是最近心慌得厉害。
沈尧青晃了几下手里的东西,看着他神色微乱有些奇怪,“正准备做。”
“别做了。”沈老头道,“那边做好了,直接过去吃了。”
沈尧青闻言就直接道:“家里有饭,再不吃明天就坏了,我随便弄点菜吃就不过去了。”
沈老头就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总觉得这孩子心里有一股怨,“尧青,嫁妆的事你还在记恨你娘吗?”
沈尧青觉得这两天他爹好像有点反常,每次见到自己眼神总是怪怪的,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一样,“没有,嫁妆的事锦文昨天不是让大嫂都跟你们说好了吗?我恨她干什么?”
“饭我就不过去吃了,免得晓霞看到我总是瞪眼。”他又道,“要是我想过去那边吃饭,以后会提前跟你说。”
沈老头见他拒绝得这么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