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堵在了褚年的胸口,他深吸了两口气,还是止不住一阵恶心,手捂在肚子上,他作势欲吐,吓得对面的人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护着面前的图纸,声色俱厉地说:
“你要吐就滚出去,别在这跟我装样!”
扶了扶胸口,另一只手还捂在肚子上,褚年抬起头,慢慢地说:
“你想霸占牛姐的工作室,又把怀孕的员工赶走,这个名声就好听么?”
朱师兄又是嘿嘿一笑:“是不好听,可我不在乎呀。谁在乎名声,谁就去吃亏吧。你说我要霸占牛蓉蓉的工作室,你有证据么?这个工作室本来就是我的,她牛蓉蓉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能来五天不错了,什么事儿不是我管?你去问问那些客户,他们是更愿意跟我合作,还是跟个四十岁都没结婚的疯婆子合作?”
褚年继续捂着肚子,嘴里有些虚弱地说:“朱师兄,做事还是留一线比较好。”
“留一线?你对我留一线了么?仗着是个女人,又是怀孕碰瓷,又是吃里扒外,我告诉你,我朱杜绩不吃你那一套!”
动作缓慢地从朱师兄那儿退出来,褚年转身就看见了韩大姐关心的眼神。
“余笑啊,我那时候就说你是有了吧,果然是说对了。”看着“余笑”苍白的脸色,韩大姐更多恭喜的话又咽了回去。
“你……有了孩子也正好就休息一下,你还年轻,你父母估计也都年纪不大,等孩子两三岁了交给他们,你再出来也不耽误什么?”
不耽误么?
褚年看着眼前这个勤恳又热心的女人,在这儿的短短几天里,她是唯一对自己好的人,也是唯一一个任劳任怨在公司里做事的人,可这样的一个人,在那那头猪的嘴里就成了“正事儿不干一点儿”。
“韩大姐,这些天谢谢你了。”
“你跟大姐客气什么?”
回头看一眼站在办公室门口的“猪师兄”,褚年随便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就离开了工作室。
可他真的甘心么?
只是因为“怀孕”就被人赶走?
坐上出租回到家,泡上一杯柠檬水喝两口,褚年拿起了自己的手机。
刚刚被他攥了太久,手机背上都有了水痕,是他手里凉汗凝成的。
幸好余笑用的手机没他自己的那么大,不然这事儿还真难成。
他咧着嘴笑了一下。
“……这个工作室本来就是我的,她牛蓉蓉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能来五天不错了,什么事儿不是我管?你去问问那些客户,他们是更愿意跟我合作,还是跟个四十岁都没结婚的疯婆子合作?”
有些混乱摇晃的视频里能断断续续看见姓朱的那张脸,声音录的很清楚。
又听了两遍,褚年把这段视频发给了牛姐。
“说我抱大腿?说我吃里扒外?老子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抱大腿,什么叫真正的吃里扒外!”
泄愤似的咬碎嘴里的苏打饼干,褚年觉得今天的这个饼干格外的咸,咸到发涩。
饼干刚吃完,他的电话就响了,却不是他想象中牛姐打来的。
“笑笑你怎么回事?怎么干两天工作又不干了?!”高亢刺耳的女声突然压低了一点,仿佛是想起了自己的女儿现在是孕妇,“我不是跟你说了么?这个工作你肯定要做的,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就你三年都不出来工作那样子,没一个工作钓着你,等你生完孩子天天喂奶洗尿布,你就更出不来了!到时候你怎么办?才三十岁开始在家里当一辈子的家庭主妇?你告诉妈妈,要是这样你这辈子还剩什么?啊?老公?孩子?没了!妈妈辛辛苦苦把你养大送你读大学是为了让你蹲在家里的吗?!”
听着余笑妈妈的话,褚年叹息了一声,说:“妈,是不是姓朱的找你了?”好歹记得自己现在是“余笑”,褚年把“那孙子”省掉了。
“是啊,笑笑,你师兄说……”
“妈!哪门子的师兄会刚知道我怀孕就把我赶走啊?你听他说不如听我说,不是我自己要走的,再说了……”
褚年很心累,他刚想说自己还未必走,走人的未必是谁呢,就听见手机那边传来了一阵嘈杂。
“我不会说话,那你想说什么?”这是余笑妈妈的声音,“你以为就你自己关心女儿啊?什么?我不是关心?你说怎么说是关心?我不懂?我怎么就不懂了?”
手机被交到了另一个人的手上,很快,一个中年男声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笑笑啊,你这次工作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说话的人是余笑的爸爸。
“爸!”褚年打起了精神,在这种事情上,他觉得余笑的爸爸才会更理解自己,而不是一味地“责怪女儿”。不得不说,从昨天到今天,余笑的妈妈一个电话、一个朋友圈就闹得自己的生活一团糟,褚年心里对她其实是有一点怨气的。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的,是朱师兄宁肯触犯法律也要赶我走,他还说要是我敢去告他,他就把你的名声搞臭。爸你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