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桂云听到哭声, 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僵硬了。
做娘的吃点蜜饯和麻花,难不成那没文化的贱蹄子还要闹腾不成?她算个什么玩意?
周桂云腾的想站起来,却被许瑶芳拉住, “妈,先等一等。您在贺存心里的位置,大家都知道,让他们两个闹,他会把东西拿出来的。”
“妈, 你放心,他不敢违背您。”贺重礼也很有信心。
被儿子媳妇这么安慰着, 周桂云勉强才坐了下来。
屋子里, 焦琴仍然在哭。
贺存刚刚一进来,便把自己的想法和她说了,这会小夫妻开始演了起来。
唱戏嘛,当然是要越热闹越好。
“贺存,你不能这样对我, 今天, 妈可是准备了一只大乌鸡, 还有大块的排骨, 用来给大哥回门,我明天回门什么都没有,就这一点零嘴, 你还要拿走, 你让我怎么面对娘家人?”焦琴嗓门大, 估计前后屋子里的邻居都听得见。
坐在门前纳凉的周桂云等人,耳朵都尖尖的听着。焦琴的这番话一下子就暴露了婆婆的偏心,若不是许瑶芳拉着,周桂云进去撕烂她嘴的冲动都有了。
里面,贺存在无奈的解释:“琴琴,我也没办法,从小我妈就说,大哥比我有出息,他多拿点是应该的,我也习惯了。”
贺重礼没听出什么不对,反而听得很开心,他就是要什么都比这个傻愣子弟弟优秀,而且要这个傻楞子弟弟心服口服!
焦琴把副食品锁进柜子里,拉开嗓门:“大哥现在比你有出息,可你也在努力上进的考大学啊,从小到大,你成绩不比他差,考上大学是迟早的事,难道你就不是妈的儿子吗?”
贺存超她伸了伸大拇指,这焦琴别看在他面前样子乖巧,实际上也是个能文能武的性格,机灵得很。
“今天说什么也得把这些东西留下,平日里我就不说了,但是明天是我回门,你不能让我在娘家抬不起头来。”焦琴回了贺存一个眼神,哭得越发伤心了。
屋子里闹着闹着就没了声。
周桂云一肚子的火,蹿的就上了脑门,平日里对她唯命是听的便宜儿子,居然被老婆驯服了?
那岂不是以后都要骑在她头顶上?这,绝对不允许!
许瑶芳哪里还拉得住,周桂云表情愤怒的就进了房里。
“焦琴你个贱蹄子,嫁进来没两天,居然对自己男人大哭大闹耍起性子来了,当婆婆的吃两个蜜饯、吃几个麻花怎么了?今天我这做婆婆的,就要教训教训你!”周桂云压根紧咬,表情狠得像要吃人。
她拿起门边的扫把,挥动着就向焦琴冲过去。
没想到,一向乖巧的贺存竟然拦在了她的面前,还伸手抓住了扫把,面色为难:“妈,琴琴也是一时激动,你打人可就不对了。”
他说着冲焦琴使了个眼色,对方马上就往外面跑。
“救命啊,救命啊,我婆婆要打死我!要打死我男人了!”焦琴一边哭一边喊,也没在门口停留,径直就越过贺樟他们,往前面贺平舟家里跑去了。
贺存刚刚进房就跟她说了,一会若是起了冲突,她就往下面跑,这个事情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眼见着焦琴跑了,周桂云气得发抖,这个便宜儿子居然敢拦她!还说她做得不对!?
她尖叫起来,不停的拉扯被贺存抓住的扫帚: “贺存,你心里是没有我这个妈了吗?你长大了,有了媳妇忘了娘是不是!?”
贺存故意松开了手,周桂云马上把扫帚夺了过去,她实在气不过,抡起扫帚柄就往他身上招呼。
因为心里愤怒,周桂云每一下都是使了力气的,但贺存身子灵活,她抡了七八下,一下没打着。
周桂云怎么会就这样罢休,她扔了扫帚,拿起门后面的长柄铁丝耙,猛的就朝贺存脸门耙过去。
贺存故意躲偏,铁丝刮过脑门,留下三道口子,很快,血液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伤口不深,但是这时候是夜晚,贺存目光呆滞、满脸鲜血,格外的吓人。周桂云被吓着了,颤抖着松开了手里的铁丝耙,后面进来的贺樟、贺重礼看到这个画面,也愣在了门口。
“这是做什么?”随着贺平舟一声喊,焦琴推开堵在门口的两个人就跑进了屋里。
贺存还在傻站着,见到焦琴的那一刻,突然就一下栽倒在地。
跟着贺平舟前来的,还有他两个小儿子贺百命和贺来命,两人一看贺存满脸的血,一时间也分辨不出他的伤势,一个背一个扶,在焦琴的哭喊声中,匆忙送往了村东的赤脚医生王婆子那里。
焦琴刚刚是为了故意夸大场面,才说周桂云想打死人,没想到才几分钟的功夫,贺存就满脸是血,她何时见过这种场面,现在怕的不得了。
“贺存,你还好吗?不要吓我。”她跟着贺百命一起往村东走,忍不住拉住丈夫的手:“你坚持住,我们马上送你去止血,你会没事的。”
贺存轻轻反过手来,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