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原主几本是没有什么零花钱的,给别人家里打过几个零工,也找过一些蝉壳草药之类的,大多交给了周桂云,藏着掖着的也不过一百六十二块五毛钱。
照片花了十二块,眼见时间又到了中午,两人的肚子开始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贺存找了个饭店,一碗鸡蛋面三块,点了两碗,两人就坐在露天的餐桌上等。
饭店所在地旁边有个建筑工地还有一个板材厂,现在正是饭点,工人都是成群结队的在这一排饭店吃饭。
“这城里的水,跟我们乡下不能比。”邻桌的一个黑脸工人一边喝着饭店提供的免费引用水,一边笑着摇头。
另一个黄脸工人也尝了一口,“是的,我每天都是要放点茶叶才喝的下去,家里婆娘精细的茶叶不舍得给我,不过就算大粗茶叶泡过的水,也好过喝白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大家咋不去买点好些的茶叶喝呢?”贺存抿了抿茶杯里的水,确实带着一股子异味,他是喝不惯。
黑脸的工人一听,就说开了:“这城区店子里的精细茶叶贵的吓人,咱们先不说那些特级好茶叶,一般的茶叶也要五十多一包,要命哦~”
这个年代工人们的工资,每个月不过3、400块,哪里舍得花这个钱。
“那你们怎么办呢?”老板娘把面端了上来,贺存给焦琴拿了筷子,自己却没有急着吃。
黄脸工人见他模样生的好,谈吐也得体,也愿意多说两句:“每年春天出来时从家里带点,后来实在受不了了也就买一点。”
很多外出务工的工人,基本都是一年回乡一次,除了过年,都是在城里干活,家里带的茶叶当然不够。
听了这些,贺存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商机,他或许可以尝试着去卖茶叶。
当天下午,贺存就把想法跟焦琴说了。
“这个行得通吗?”焦琴没有做过生意,有点担心。
贺存扶着她的肩:“凡事总要去试试才行,你知道爸妈不喜欢我,如果我不赚点钱,以后怎么读大学呢?”
听他这么说,焦琴把眉头也皱了起来,想了一会,背过身去,在贴身的内袋里掏出一个布包来。
“这是家里给我的嫁妆还有我的私房钱,一共四百六十块。”焦琴握在手里,伸直了递到他手里:“都给你。”
本来,她对贺存是有戒心的,但是从今天来看,也许是她对他有误解,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家里的男人有出息才是最好。
贺存打开布包,一沓票子,都有些旧了,却是按面值的大小整理好了,最上面的块票上还用铅笔写了好几个数字,删删改改,最终用阿拉伯数字写了总额。
可见,这一把钱应该不止数过一遍。
贺存数了四百块,剩下的重新给她包好,放回她的手里,他轻轻握了握:“琴琴,不管茶叶有没有卖成,这钱我一定还给你。”
焦琴本想说不用还了,但又怕打消了他的信心,于是点了点头。
“回去以后你就跟爸妈说,我在城里的建筑工地找了个搬砖的临时工。”贺存嘱咐焦琴,他要去买卖茶叶的事,肯定不能让贺樟夫妻知道。
为了更加真实,他从兜里拿了五块钱递到焦琴手里:“你把这个钱给妈,就说是预支的工资,孝敬她的。”
他必须安抚好周桂云,不然,要想再出来,肯定麻烦。
焦琴乖巧的点了点头,贺存是读书人,自有他的打算。
贺存又忍不住嘱咐:“在家里好好照顾自己,家里还指望着我拿钱回去,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明天晚上我会回来的,后天跟你一起回门。”
焦琴幸福的笑了笑,在贺存的目光中上了回村的拖拉机。
送走了焦琴,贺存开始思考接下来要做的事,如果没有记错,原主几年以后去走访贺家远亲时,曾到过隔壁宁县的大沩村,那里漫山遍野都是茶园。
从城里到达大沩村,也就两个小时车程,他今天必须把茶叶的事谈妥,明天清早便立刻回城。
这一次的试水,决定了以后要走的路,贺存不敢疏忽,把留着买茶叶的钱卷好塞进裤兜深处,胸口的袋子里只放了车票钱。
心里有了计划,贺存一刻也不想耽误,凭借着原主的记忆,他立马前去汽车站,购买往宁县的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