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付醒和关鹤年竟然完全换了性格。
她犹豫着再次打量着屋内的一切。
比起付醒的房间,这里很小,光线也不太好,床上和地上都堆满了试卷,书本,还有一些建筑画册之类的东西。
“你,你怎么住在这里?”许阮阮出声。
“啊?”关鹤年愣了一会儿,立刻反应过来,“付醒是家里的少爷,我不是。”
“你们两个人,不是兄弟么?”
“但是付家只需要一个人,就是付醒。”
关鹤年撩起眼皮儿,弓着背,手腕懒散搭在膝盖上,习惯性地撩起刘海,“不过你也不用为我难过,我一点也不在意。”
他眼睛上面还带着点刚才被打的痕迹,嘴角处也是,惨兮兮的血迹还没擦干净。
许阮阮叹气,她朝关鹤年招招手。
关鹤年坐了一会儿,看许阮阮神色不对劲啊,连忙过来。
许阮阮的声音闷闷的传来:“付醒,以前也经常打你?”
“不是给你说了?只有他受刺激的时候,偶尔会拿我撒撒气。”
关鹤年双手抄进兜里,单从语气来看,许阮阮完全没觉得他有多难受,也可能是真的……习惯了吧。
许阮阮起身,朝关鹤年伸出手:“给我。”
“什么?”
“绷带啊,还有消毒药水之类的,你也不想明天肿着脸去学校吧。”
关鹤年微启唇,仰头看向面前披着自己衬衫的少女。
她的眼睛软软的萌萌的,长长翘翘的浓密睫毛扑闪扑闪,在眼底落下可爱的阴影,细长的脖颈优美的线条展露无疑,长而卷的黑发散落在周围,眼睛还是泛着红,有点可怜又弱气的样子。
他头微低,轻轻笑了下,从电脑下面的那叠纸张内抽出瓶云南白药喷雾,手一扬扔给了许阮阮。
许阮阮仔细打量一番:“这不是我上次买给你的?”
“是啊。”关鹤年双手插兜,“很贵,所以要省着用。”
糟了。
口袋里之前买给许阮阮的玫瑰花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了几片干枯的玫瑰花瓣。
魔术师关鹤年在心底喊了声完蛋。
他本想把这个魔术变给许阮阮,好让小姑娘可以开心一些,但是魔术不是凭空变出来想要的东西,只是利用各类手法把原本就有的事物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展现在别人面前。
“到时候我再买新的给你。”许阮皱皱眉,“先帮你喷一下。”
关鹤年懒着腰,两手从口袋拿出来,许阮阮掀起他的刘海,对准那里的淤痕,“闭眼睛。”
他垂着眼,黑浓的眼睫遮住了眼底微不可及的笑意。
窗外不知何时噼里啪啦的继续下起雨,大颗大颗的雨珠砸在玻璃上,天空雾沉沉一片,许阮阮本想回家,可是一道闪电骤然出现,打破了室内的安静,她脚步不经意地往后退了退,身后轻然一响。
许阮阮回首。
关鹤年已经把自己的床整理干净,另一只手插兜,“睡这里,今天晚上雨这么大,你回不去的。”
“我要叫我哥哥来接我。”许阮阮移开目光想找手机,正要拨许知行的电话,关鹤年按下了她的手:“别让他大张旗鼓的到这里,你们家难道不想要在上京市的继续发展了?”
“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家里那位不太喜欢跟你们家这种的实业家接触,如果让他知道你不经允许被付醒带回家,你猜楼上的付醒会被怎么样?”
许阮阮瞪大眼睛。
她想起刚才被父亲扇了一巴掌的付醒,关鹤年微抿唇,“而且,那位在上京市也算是一手遮天的人物,我劝你还是不要跟他关系闹得太僵,为你爸妈还有你哥哥的公司考虑一下吧。”
“总有人知道我来过这里的。”许阮阮还是很担心。
关鹤年眨眨眼,“放心,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我和管家,管家很照顾我,也很喜欢付醒,我去给他说一声,明早我们偷偷离开,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关鹤年信誓旦旦的保证。
房间里渐渐又恢复了安静。
关鹤年还趴在桌上做高三的模拟卷子,窗外雷声不断,他把全部作业完成,活动了下泛酸的肩颈,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一点,他转头,许阮阮抱着手里的徽章已经陷入了熟睡中,关鹤年蹑手蹑脚地起身,来到她身旁,胳膊随意一抬,捏住了那段细白的手腕。
“付醒……”
许阮阮还在低声喊着。
关鹤年愣了一会儿神,抬起手去摸她:“阮……阮阮?”
许阮阮于是笑了起来,又叫他:“付醒,不要生气,我也不是废物,我会努力学习的……”
关鹤年笑得很温柔,如果许阮阮此刻能看到的话,就会发现,他笑得有几分付醒平日里的模样。
“优等生又怎么样,”关鹤年握住那只手,与她十指交叉,又收紧:“阮阮,我从来不看重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