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我骗你, 你自己看吧。”
顾黎从包包里掏出一个袋子,袋子里装着的是一叠照片,照片里是翻拍的画, 一幅一幅的画, 画的都是同一个人, 一个身穿宫装的古装美人。
画出来的毕竟还是有几分失真, 但也能看出画里面的古装美人在五官上和顾暖几乎是像极了,唯一有些差异的就是气质。
宫装美人一颦一笑都透着典雅高贵, 哪怕是笑着, 也有一种让人想要跪拜的高傲。明明只是画中人而已, 却让人觉得这是只能在皇宫中才能养出的威仪和气质。
相比之下,顾暖就差了几分高高在上的疏离傲慢。
顾暖看着画, 愣住。
顾黎唇角含笑,眼里有着胜利的兴奋, 她指了指照片道:“这些都是薄晧画的, 他是在认识你之前就画的。你知道这说明了什么吗?”
顾暖死死的盯着照片里的画, 大脑空白, 只是机械的重复, “说明什么?”
“说明薄晧根本不喜欢你!他早就有了喜欢的人,你只是个替身罢了!”
顾黎大声说着, 为了赶走顾暖,她的话里掺杂着不少自己编的谎言, “我打听过了, 画里的人是薄晧的初恋, 据说是出国了。薄晧这么多年都没交过女朋友,就是在等画里的人回来。等她回来,她才是薄晧真正的心上人,你别自作多情了!”
顾暖垂眼,神色无比古怪。
薄晧在国外的心上人?
可是那一幅幅画里的宫装美人,分明就是她自己,是她前世的模样!
那件缀满月珠的宫装她还记得,那是靠海的一个小国上贡过来的贡品。
那个小国有一种很奇特的珠子,有点像是珍珠,却又比珍珠要亮,在夜晚会散发着莹莹微光,如月色皎皎,被称为月珠。
月珠珍贵,成色越亮越难得,深受都城里众人的追捧喜欢。
她前世的妹妹,侯府侯爷最喜欢的庶女就有那么一颗。
在某次殷墨陪自己回门省亲时,那位庶女妹妹将月珠做成额饰,戴在额间,神色高傲又娇媚。
也许是那颗难得的月珠给了那位妹妹自信,让她频频对殷墨示好。甚至在那之后的隔日,就传出殷墨倾心于她的传闻。
就在顾暖想着如果殷墨真的要将她那位庶女妹妹接进宫,她要怎么确保她娘在侯府的地位时,殷墨赏了她这件缀满月珠的宫装。
上面每一颗月珠都比庶女妹妹的成色要好,同时缀在衣服上,有一种熠熠生辉的美丽。
顾暖当时只当是殷墨是不喜那位妹妹的举止,让堂堂帝王倾心什么的……这种话是能随便传的么,殷墨又不是那种沉溺于美人膝的帝王。
她觉得肯定是这点惹了殷墨不喜,他才会给自己赐下这件缀满月珠的宫装,算是破了谣言。
彼时顾暖猜到殷墨的想法,开开心心的穿着月珠宫装回了侯府一趟,不但巩固了她娘的地位,还将那位庶女妹妹的脸都打肿了。
没多久后,那位妹妹就被她爹嫁给了一位五品文官。按照侯府女儿的身份来说,这算是低嫁了。
因为这件事印象特别深,所以顾暖对这件缀满月珠的宫装记得也很清楚。
画里的宫装和她前世穿过的那件一模一样,根本不差分毫!
顾暖觉得头有点晕,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
她看着照片里的宫装,犹如看到了世上最可怕的东西。一个可怕的猜测在心底盘旋,仿佛就要破土而出,炸裂她平静的生活。
顾暖握着照片的手微微颤抖。
顾黎见状,眼角眉梢都是喜色。
她压抑不住兴奋的低声道:“我是为了你好,怕你受骗才告诉你的。好歹也是顾家的女儿,给别人当替身也太丢人了,你还是别继续缠着薄晧了。”
说完,她将照片从顾暖手里扯出来,塞回包包走了。
这些照片是梅姨好不容易替她拿到的,又因为她刚才说了谎,所以才不会留下给顾暖当证据。
……
顾暖在原地站了很久,久到小黄鸡和雪狼见她半天没回来,两只自己找了过来。
小黄鸡担忧的啾啾啾,问顾暖怎么了。
顾暖觉得脑海里的猜测让她堵得慌,心里十分难受。
替身?
真要是替身就好了!
和她一模一样的画中人,分毫不差的宫装,薄晧在认识她之前就在画的……这一切一切都指向一点——
薄晧和殷墨之间绝对有关系,甚至很可能薄晧就是殷墨!
这个想法让她的脑子快炸了。
这怎么可能!
薄晧和殷墨之间没有半点相似之处。她完全无法想象前世深沉冷漠、矜贵高傲的殷墨,这辈子会变成薄晧这种骚话一大筐的流氓!
这两种画风完全不搭!
顾暖心乱如麻,脸上却极为平静,她低头问小黄鸡,“你觉得薄晧有没有熟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