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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晧才十九,正处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年纪,五官又随了薄夫人,是那种特别精致的俊美。宽肩乍臀大长腿,身形偏瘦,却不显娘气。
当他懒洋洋看人时,透着不羁野性。
殷墨则是和薄晧完全不同的俊美。剑眉星目,器宇轩昂。轮廓分明,眼神锐利。带着天生的威仪和高贵,气势逼人。
真对比起来,殷墨和薄晧其实是两种风格,不相上下。
但谁让薄晧的长相完美的贴合小黄鸡的审美,它们凤族就喜欢这种精致完美的。
小黄鸡着迷的看了好一会儿,用翅尖尖擦了擦嘴,偏心的觉得殷墨就算投胎转世,也长不成薄晧这样。
更何况世界壁垒又不是豆腐渣,殷墨没有它鹓雏大人护着,想要破界投胎无异是白日做梦。
至于那有些相似的气……人都还有撞脸的呢,这气大概也只是有些像罢了。
小黄鸡‘有理有据’的说服了自己,又舔了舔薄晧的颜,才缩回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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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父子没多留,捏着从女鬼嘴里问出来的细碎线索离开,去调查幕后黑手。
薄晧没走,他不是空手来的,还带来了关于清越观的投资方案以及针对清越观的未来规划。
涉及到自家道观,顾暖的注意力立刻转移到他这边。
薄晧翻开自己熬夜做完的方案,垂眼看到她不自觉的往自己身边靠,他唇角的弧度,一点一点的加深。
顾暖虽然有心好好经营清越观,但也没将经营道观的事看的有多么难。在她看来最大的问题就是资金,只要资金解决了,大抵就没问题。
可是随着薄晧不紧不慢的讲解,顾暖瞪圆了眼。
原来想要经营好一家道观有这么多讲究,香火、信众、宣传、消防安全、资金健康、政治审批和道协的来往交际等等,一项都不能错。
顾暖捂着脑袋,低低的‘唔’了一声。
光是用听的,她都觉得眩晕,更别提一步步的去实行。难怪外公努力了大半辈子,都没将清越观扶起来。
“听懂了吗?”薄晧突然问了句。
顾暖早就懵了,下意识的回答:“没有。”
旁听的顾老爷子捂脸:“……”
薄家小子讲的这么细,就差掰开嚼碎了往嘴里喂,都这样了自家孙女还没听懂,清越观怕是要垮。
薄晧默默的将方案合上。
顾暖想着他肯定生气了,一般人碰到这种情形,大多都会不耐烦吧。
上辈子殷墨心情好时,也曾给她讲过家国大事。
北方的蛮子,南边未开化的部族,富饶的江南,海上的穷寇。
当她晕乎乎的表示没听懂时,殷墨那高昂的兴致仿佛被突兀掐断,漆黑的眸子一点一点沉寂,最后冷淡疏离的拂袖离开。
顾暖不是真的听不懂,她只是不喜欢去思考太过复杂的事。
光是思考怎么在家族和皇权之间找条活路,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精力,没心思分到其他上面。
更何况大殷朝不需要一个对政事感兴趣的妃子,后宫不许干政是高祖留下的第一条祖训。
她就算听懂了,又有什么用呢。
不过现在不是大殷朝,清越观也不是大殷朝的政事,她该努力一点。
顾暖小心翼翼的抬眼,“你再给我讲一遍?”
在她没看见的角度,薄晧的眼眸有一瞬间的晦涩,显然他也想到了曾经。
“怕什么,不懂就问。”
他尽力控制着情绪,不至于吓到她,勾唇笑了下,“我可以讲到你懂为止。”
又讲了一会,顾暖满眼的圈圈。
‘自闭’了十八年,外公教导她也不会涉及太深的东西,她对华夏的了解太浮于表面,一时半刻绕不出这个弯弯。
不想让薄晧觉得她很笨,她努力装作听懂了一点点,神色认真的跟着频频点头。
薄晧忍不住笑了,将方案收起来,“行了,今天就到这里,以后慢慢讲给你听。”
顾暖松了口气,眼神晶亮的盯着薄晧,慢吞吞的问:“你不觉得烦吗?”
薄晧轻声道:“不会。”
曾经的他犯过这个错误,再来一次,他不会犯同样的错。
顾暖的眼神更亮。
她能感受的到,薄晧是真的不介意自己听不懂。
上辈子她在侯府,物质上从未短缺,但情感上却是一片荒漠。
她爹只将她当做工具,她娘虽然疼她,却更多的将她当做未来生存的依靠。
这辈子从出生就是‘自闭儿’,薄晧是两辈子里,为数不多对她极其有耐心的人,而且还是个全才。
顾暖认真称赞:“你真厉害。”
薄晧轻咳一声,微微侧了侧脸,“所以接受我的投资了?”
顾暖歪头:“我还需要和我们道观的人商量下。”
薄晧:“……”
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