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来的放在最后。要是调整了顺序,就怕商号内部不稳。谁的命不是命?他顺王府交代的人,命就别人金贵?
所以,金家基本是落在最后的。
本来带的人多,再加上要是走的慢,按时通过都难,更别说最好是能提前通过。他回了车队,来不及通知谁,一声号令,商队的速度明显就快起来了。
林雨桐事先交代过,人都挤在马车上,能骑马的都骑马跟着,这就走。后面的空马车人家杂役都上了车赶了起来,半点也不敢落后。
山路崎岖不平,坐在马车上的滋味不比骑在马上好受。幸而有多余的被褥垫着,才不至于碰到哪里。可饶是如此,四爷也觉得身上的伤口大概颠簸的有点不好了,他把桐桐提前塞给他的止疼药塞嘴里干咽下去,以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谁知道这一快,便是一夜,早上半点也不停歇,商队的人都是从身上掏出干粮往嘴里一塞,继续赶路。□□的马倒是没那么累,毕竟跟着马车走,对马匹而言也就是小跑。可人都得吃饭,马呢?
只能这么撑着往前走。要是没猜错,大概还得走今儿整整一天。
孩子们很惶恐,林雨桐感觉得到。别说孩子惶恐,就是金家的大部分人,除了金匡之外,谁不惶恐?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哪里见过这个阵势?
林雨桐这个注意周围呢,就听到三房的马车上,孙氏尖着嗓子在喊:“停一停……停一停,琅哥儿吐了……他吃不进去……”
谁现在吃的进去?
林雨桐只做听不见,这会子天王老子吃不下,也不能停。
孙氏可能想着林雨桐没听见,声音更大了一些,林雨桐还是没搭理。前面的马车上,吴姨娘就低声跟金匡道:“琅哥儿怕是不好……”
金匡的眼睑撩起来,“那你下去看看去吧……”
吴姨娘一愣,瞬间脸就涨的通红。他从没叫她这么难堪过!
文氏抱着已经颠簸的晕过去的婆婆,跟外面的车夫喊道:“咬紧咱们前面的马车,不能被拉下……”
外面响亮的应了一声,马车似乎更快了一些。
吴姨娘就朝文氏看了一眼,文氏却没有跟她解释的意思,只是跟身手的侄女解释:“咱们一家,妇孺占了多数。又是官宦人家出身,别管男女,落在土匪手里,都不如死了干净。”
小子们个个长的好模样……外面的世道又多坏,以前……夫君是跟她说过的。
所以,婆婆晕了,她根本就没吱声,只这么抱着不叫头撞到马车上。别说是晕了,便是死了,马车也不能停。一个人要紧,可一家子的命更要紧。
文氏吩咐车夫的话林雨桐听见了,她快马朝前赶了赶,给三房扔了一小瓶药,“给孩子含着……”
孙氏捡起来倒出一粒,果然就不吐了,然后靠在被子上,睡着了。她心疼的搂着儿子,却免不了对文氏有几分怨言,果然是没有孩子的,压根就不知道当娘的看见孩子这样心里得有多急。
又是一天的奔波,天色越来越暗,□□的马明显露出疲态。
整个队伍,行进的都没那么快了。只听见不停的扬鞭之声,一声声的‘驾’吆喝着,马儿被催的也在用力跑,但马力也有时殆。
眼看光线暗的要看不清前面的路了,就听到前面传来欢呼声。
“过了!”
“过了!”
一声重叠着一声,将快入林的鸟儿都惊的飞起。
金家的人顿时精神一震,过去了,马上就过去了。却见刚轮到金家的马车,就有一对人马骑着马呼啸着从山坡下冲上来……
然后是商队管事的声音:“二当家的……二当家的,时辰不到,还有半个时辰……”
可那声音很快就淹没在马蹄声里。
林雨桐俯身捡起碎石,朝着拉着金匡坐的马车的马屁股打了过去,马儿吃痛,嘶鸣一声,撒蹄就跑。紧跟着是大房的马车,三房的马车……
恍惚之间,听见那边的人喊:“不要管跑了的……拦住第四辆马车!”
自家这边正好是第四辆。
林雨桐心道坏了,还真是奔着四爷而来的。她哪里来的及多想,手里的石头天女散花的往出扔,不能砸人……这边人困马乏,过了关卡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跟这边的土匪要是结了死仇,这一路上的麻烦就会不断。因此,她借着夜色,砸的是马腿。
马车朝前奔去,但这些土匪,却没有一个放箭的。这叫林雨桐瞬间觉得侥幸,催马护在马车边上,朝前奔。
这段路不长,可还是觉得走的异常艰难。等眼前开阔,无遮无拦,天似乎都亮了一分的时候,这就是真过了。周围不是密林,而是一望无际的灌木丛,远处看不清,但近处可看见,并无遮挡的东西。一到这里就算是过了。
后面的空马车整个的被扣住了,土匪没有追赶,隐在后面的山林当众。
可车队也不敢停,林雨桐带着人断后,随时注意着后面。直到往前再跑出了十来里路,不远处灯光点点,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