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赌一包辣条,褚哥在会所碰到小妖精,被勾走魂了。”胖子缩在沙发角落,跟光头咬耳朵。
在他对面,褚白整个人陷在柔软的懒人沙发里,笔直的大长腿交叠在一起,手臂随意搭在扶手上,指尖无意识轻捻。他半眯着眼眸,慵懒中透着一丝茫然,显然是走神了。
“我觉得不是。”光头偷偷瞅了褚白两眼,压低声音道,“我猜褚哥进会所没找到杨益,在想办法。”
“你四不四傻。”胖子在光头脑袋上敲了一下,“除了美色,褚哥什么时候对别的事情这么上心过?”
“马睿智!”一个抱枕飞过来,刚好砸在胖子头上。
胖子“哎哟”一声,把抱枕紧紧抓在手里:“褚哥我错了,您老清心寡欲、爱岗敬业……下次能不能别叫我这个名字了?”
马睿智这名字其实说实话,起得挺好,聪慧明智,表达了父母对其的殷切希望。奈何现在的网络语言中,睿智俨然变成了贬义词。所以马睿智同学宁愿别人叫他“胖子”,对自己的本名讳莫如深,谁叫本名他跟谁翻脸,唯独褚白不在此列。
褚白懒洋洋地翻了个白眼:“连个会所都摸不进去,叫你睿智也不冤。”
“哥,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咱们不带人生攻击的啊。”胖子撸了把旁边的光头,“再说,这位不也没进去。”
“那也是被你拖累。”光头不甘示弱,“我都爬到二楼了,可你太胖上不去,我不忍心丢下你不管只好又下来。”
褚白怜悯地看了他一眼:“你哪里来的错觉,踏月皇宫的窗户,随便就能让人爬进去?”
胖子:“哈哈哈哈哈哈。”
光头:“……”
“好了,说正事吧。”褚白坐直了,抽过一支笔和A4纸,刷刷刷写下几行字,“现在把你们这几天观察到的信息汇拢一下。”
“我一直在跟踪杨益,除了今晚,他每天准时后就回家,从不在外面多逗留。”光头先道,“奇怪的是,他在外面无论是跟同事客户还是陌生人相处,都很温和。但只要回到家里就跟变了个人一样,脾气变得很暴躁。我没敢靠太近,但也发现他几次冲严小姐发火。”
“所以,我觉得他在外面的好脾气都是伪装的。”胖子对杨益的印象一直不怎么好,“我这几天主要在了解杨益的人际关系,所有人都说他很好。我总觉得,太过完美的表现,往往是为了掩饰更惊世骇俗的变态行为。”
褚白对他的结论未置可否:“别人怎么看待他跟严小姐的爱情和婚姻?”
“很多人称道羡慕的一对。”胖子顿了顿,“不过,有人说,严小姐出轨。”
褚白笔尖一顿:“具体说说。”
“杨益的同事无意中听到他打电话,好像是严小姐出轨,被杨益捉奸在床。”胖子说,“但这事几乎没人知道,所以也打听不到更多细节。”
褚白点点头:“那关于杨益出轨呢?”
“没这说法,也没人信。”胖子想了想,补充道,“听说严小姐曾经被坏人绑架,杨益为救她差点连命都丢了。熟悉的人都说,杨益要是出轨,这世界上就没有不出轨的男人。”
“绑架?”褚白猛地抬起头来。
“具体情况我还没来得及调查,就出了后面的事。”胖子忍不住反问,“褚哥,你之前去踏月皇宫,找到杨益了吗?他到底去干什么?”
褚白把绑架两个字重点标注出来:“找到了,还看到他打骂严小姐。不过,杨益也说,是严小姐出轨。”
“啊?”胖子和光头对视一眼。
光头道:“莫非当真是严小姐贼喊捉贼?”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褚白反问。
这个问题无解。
沉默一会儿,光头又问:“褚哥,你既然找到杨益了,有没有看到他的记忆?”
褚白点点头:“看到一点,可能和胖胖说的绑架案有关。”
“什么情况?”胖子和光头瞬间坐直,目不转睛地盯着褚白。
褚白看到的,是一段杨益在哀求别人的画面。
那段记忆里,杨益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另一个人放过严妍,他做什么都愿意。
“这么说来,杨益对严小姐诶还真是真爱。”这次连胖子都忍不住想改变看法,“那他为什么还会打骂严小姐?真的是因为严小姐出轨?”
“我认为严小姐出轨的概率不大。”褚白摇摇头,“如果她真出轨,迟早被人抓到证据,她何必自己跳出来找事?完全说不通。”
胖子和光头对视一眼:“褚哥的意思是……”
“我这次看到的,是杨益最深层次、几乎已经遗忘的记忆。”褚白把玩着手里的笔,“几乎已经遗忘的意思就是,如果不使用非常手段,他一辈子都想不起这段记忆,差不多等于已经忘记了。这么大的事情,理论上来说忘掉的可能性不大。”
“那会不会就是因为那段记忆太痛苦,出于身体的自我保护意识,才会选择性遗忘?”胖子猜测道。